在他夏言的眼里,严嵩就是自己的小弟党羽,可是不但不再辅助自己,甚至还进了内阁与自己争权夺利,这种「背叛」怎能不令夏言愤怒和记恨
这些意思不用明说,费菜也很能明白夏言的心思,但他也只要能尽力想法化解了。
费菜仔细斟酌着词句,还要顾及夏言的脸面「严介溪这个人确实做了错事,也对不住夏兄你,但也不能完全怪严介溪。
当初嘉靖十七年时,皇上要为献皇帝称宗入庙,群臣以为违反礼法,都不愿意附和。
而皇上则一定要群臣表态,当时首当其冲的就是秦德威和严介溪两个人。
最后还是秦德威在斗法里技高一筹,把严介溪逼到了被迫表态同意的处境。
当时严介溪也别无他法,担着女干臣的名声,率先赞同了皇上。然后皇上才会投桃报李,直接钦点严介溪入阁。
再后来,严介溪也是身不由己,他是被皇上操纵的,很多事情也不得不去做,包括得罪夏兄这件事。」
夏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再提到这个人还是再来说外朝部院的事情,有什么可以着手整理之处」
费菜见自己无法说服夏言原谅严嵩,便也只能暂时住口,免得把夏言说怒了,那就适得其反。
他身份超然,全是靠夏言给面子,如果夏言真不给面子,他也得无可奈何。
所以费菜只能顺着夏言的话,答道「部院本来是坚固的宛如铁板,但现在却开始松动了,夏兄回来的正是好时机。只要把握住,轻易就可以重新掌控朝堂。」
这才是夏言真正感兴趣的话,「再细细说来」
费菜便详细的介绍说「其一是兵部,王廷相病重两个月,无法视事也该让出位置了,上月严介溪也打过主意,可惜没有成功。
如果病重不久,王廷相还可以拖延不辞官,但这都两个月了,王廷相还是不肯辞官就说不过去了。
其二是礼部,阁老张潮以大学士兼任管部礼部尚书,内外兼顾虽然可以为特例,但不宜为长久之计啊。
所以张潮于情于理,应当把管部礼部尚书的位置让出来,这样六部又能空出一个了。
两部尚书出缺,难道还不够成为夏兄回归朝廷后,充当三把火的抓手吗」
夏言连连点头,兵部人选或许还需要仔细斟酌,但要说起新的礼部尚书人选,眼前这位费寀不就是现成的吗
礼部左侍郎本就是礼部第二把手,在尚书出缺时,升为尚书也是合情合理的。
费寀没有求官,夏言也没有承诺什么,但很有默契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果费菜没有这个意思,至于跑到夏府来等半天如果只是为了说和夏言和严嵩,犯不上费这么大劲。
及到次日,夏言早早的就醒了,然后洗漱完毕,又等到天色蒙蒙亮,就出了家门,前往紫禁城去也。
一路都是很熟悉的道路,又熟门熟路的进了左顺门来到文渊阁。接受了沿途中书舍人和其他路过官员恭恭敬敬的问候和行礼参见后,夏言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真的回来了。
站在文渊阁的阁门外,夏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数十名中书舍人的目送下,大踏步走近了文渊阁。
随即夏言就皱起了眉头,这里面是什么鬼怎么一群阁老全部都挤在中堂里办公
跟随夏言的中书舍人解释说「自从秦中堂在中堂办公后,内阁就流行这样了。」
此时夏言面朝北,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空着,似乎是刚收拾出来的,从桌椅到笔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