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是礼部左侍郎费菜
,号钟石,也是江西人,与夏言和严嵩算是同代人,还有个重要身份是已故原首辅费宏的弟弟。
有这样的身份,费菜在江西帮里也算地位超然,无论夏言和严嵩都得给几分面子。
费寀见夏言回来,主动问道「夏兄此次入宫,境遇如何」
夏言也如实答道「虽未见到圣君,但我的事情也已经尘埃落定了,明日便回文渊阁去。」
费寀便笑道「那先恭喜夏兄了」
然后又提醒说「但朝廷今时不同于往日,与夏兄当初离去时,已经大相径庭了,所以夏兄还是要慢慢重新适应。」
夏言完全没有畏惧的意思,有点豪迈的说「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很多物是人非之处了,待我重新收拾局面就是」
不过夏言也不是盲目的人,不然当初也不能只用七八年就从给事中升到了首辅。
所以又对费寀问道「近两年钟石一直在朝,熟知朝廷状况,可有什么能教我的」
费菜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对夏兄而言,最大的情况就是内阁制度了。
这一批阁臣搞了个什么集体决议制度,如有不决之事,所有阁臣一人一票,票多者胜。」
夏言立刻就叱道「简直荒谬如果这样,岂不是不分对错,不论是非,只要人多势众,便可以黑白颠倒
首辅调和鼎鼐,协理万方,若无决议之权,朝廷事事扯皮推诿,还能成什么事
待我向皇上进奏,把这个集体决议的规矩取消了,一切遵循照旧
即可
费寀又劝道「皇上苏醒后,肯定已经知道这个规矩,但没有表明过说要改正回去。
夏兄如果坐席未暖,就急忙上奏讨要权力,看在皇上眼里,只怕会起猜疑之心。」
夏言便又想了想,费寀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与嘉靖皇帝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还能不清楚嘉靖皇帝的猜忌多疑性格
然后又听到费寀继续说「依我看来,夏兄稍安勿躁,且先去内阁入直,看看情况再定。
如果能不惊动皇帝,就把事情化解了,那自然最好。如果还是难以化解,等过一阵子再上奏,效果比现在就上奏更妥帖。
而且在内阁里还有严兄在,可以帮着夏兄重新掌控局面」
夏言冷哼一声,打断了费寀的话「钟石老弟你说的是哪位严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人」
费寀苦笑几声,「严兄似是已经有了悔意。」
夏言指着大门方向,高声说「他如果有悔意,此时就应该在大门外面,为了求见我而从天亮一直站到现在」
费寀也很苦恼,好端端一个江西帮,却夏、严两个人的问题,弄出了这样内讧。
如果不是江西帮内讧,严嵩又何至于去拉拢浙党要知道,论起科举,江西不比浙江差,甚至近二十年官场综合势力还要强过浙党。
今天费菜这个身份超然的人来拜访夏言,就是存了说和的心思。如果夏言疯狂报复严嵩以及严党,但最后重创的还是江西帮。
又考虑了一会儿,费菜斟酌着开口说「夏兄当初被罢官,也不是严介溪导致的,何苦记恨严介溪」
夏言不可能不记恨严嵩「虽然上次我被罢官的直接原因不是严嵩,但是在罢官之前,在内阁与我争权最厉害,严重分散了我精力的人,就是严嵩」
还有些话夏言没有直接说出来,真正记恨不仅仅是因为严嵩入阁后争权。
很大程度还是在于,嘉靖十七年之前,严嵩就是他夏言一首提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