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残暴哦。
从花衬衫进屋子的第一刻起,天狗就往秦伯儿子身上扑了,但妖怪有妖怪的规矩,人不能见妖,天狗也不能肆意妄为。但这人实在也太过分。钟意配合着它,演了这样一出戏。
可以说,原本只有天狗也能把他吓一跳,但配合上钟意的故作玄虚,恫吓效果才能加持到最大。
“还要管人叫老东西吗”钟意摇着扇子。
“你这医院是怎么回事,我跟老头的事关你屁事”花衬衫不信邪,还在嘴硬。
噗通一声,花衬衫直接被一股巨力坠落,扯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时,牙摔掉一颗,脸颊也被磕肿。
他捂着脸嗷嗷叫出声来。
“不要在我的医院里说老这个字,”此时钟意的表情,跟刚才的玩笑毫不相关了。他一字一顿,每一字像淬着冰,“在我的医院,儿子就要管父亲叫爸爸。”
“爸,救我啊爸”花衬衫干嚎道,嗓子都快喊破了。
秦伯摇了摇头。
吵闹声太大,这边早已围了一群人。
“嚯,秦秦嘛这不是,好久没见,咋成这样了”
“不孝顺嘿二十年前去县宠物医院,挣了大钱,每月就给他老汉一点点生活费,买肉都不够”
“是吗哟,我还听秦伯说他做大生意呢,这什么儿子呀。”
“听说秦伯有次自己在家低血糖晕倒了,还是小黄拨了个电话救了命,就这儿子,还医生呢,连狗也不如”
“妖怪都嫌的儿子,你看他这不撞了邪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钟医生,是个高人啊”
“对对,谁说的,他来这个破鬼宅开医院会被吓跑的其实是有几分本事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衬衫裤腿上那股子力气被卸下了。社会人一屁股坐倒在泥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外爬。
“哎云南白药十桶八千块钱,记得打到秦伯账上以后不尊老,会遭报应的”钟意对着他遥遥地喊。
也不知道白泽先生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默不作声地倚在门边,长腿一屈一立,抱着胸,神情淡淡的。
“秦伯,”他忽然也叫了声,声音低沉。老伯一怔,抱着狗旋过了身,不明白大经济学家怎么来了。白泽起了身,走向他。
“这狗养了四十多年了,它就是偷懒,想跟着你吃吃喝喝。辛苦你了。”他奇奇怪怪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它还是忠实的。以后的日子也拜托你了。”他盯着狗,交代道。
这一幕,蓦的让钟意忆起那个似乎发生在昨天的雨夜。梦一样的场景,斜风细雨里,大妖怪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他的院落,威风凛凛,气焰嚣张但又被收敛着。眼神也大概如此。
钟意一怔,微蹙起眉。
内心的震动如鼓锤敲响。
下一刻,钟意忽然看见狗狗对着白先生的脚下大力叩下,它开了口,声音粗粗的“稽首顿首,诚惶诚恐,顶礼膜拜大仁大慈无量天尊玄武圣光清平妖王”
钟意
白泽睨了钟意一眼,深深的眼睛不带什么情绪,没有多言,推门转身离去。
晨风扬起,他长衫衣角飘荡。走过院子时,毛地黄伸出一只小手把刚才被人踩断掉的茎贴贴好,才对他鞠了鞠躬。
早晨起来。
钟意听见外面一阵狗狗叫。推开门去,竟然是大天狗不知道从哪张罗了一大群小狗,在外面给他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