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回家, 结果变成黑雾时又不小心迷路了,去到了东南城区。
算上中间路途,和在铁城的一晚, 他离开了快5天。不过陆听寒忙于指挥,也不可能回家的即使时渊很想很想见他,也得等到战争结束。
时渊有些难过。
他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难过, 可能是想起死在塔顶的严歆,可能是想起落日中的华尔兹,可能是他太长时间没得到凝视和摸头了。
他从没那么想念过陆听寒。
他隐约觉得, 自己摸到了一点“爱”的答案。
而他走上街道了才意识到, 这次怪物是从地下来的, 人们没去避难所。
每家每户紧闭门窗, 街上到处都是巡逻队和临时哨站。
怪物刺耳地尖啸, 响彻城外。飞行器掠过头顶, 超音速时的爆声震耳欲聋,再之后, 它们向大地倾泻百公斤的炸弹。轰炸往往会持续一整晚,就连睡着时,床铺都在抖动。
时渊不想被巡逻队发现巡逻队势必会追问他怎么在这, 把他的行为登记在案。然后陆听寒也会知道,他就解释不清了。
他不是一只巧舌如簧的聪明深渊。
能骗人, 但只能骗一点点。
时渊躲在小巷子里,瞒过了一支队伍。
他正发愁该怎么偷溜回家, 突然看见了4号高塔。
4号高塔就在东南城区, 立在深沉的天幕下, 离他只有两个街口。整座塔都是黑的, 与夜色融为一体, 唯独8楼的一个小房间亮着光。
还有人在心理援助中心
难道是被困在那里了
又是一轮轰炸,大地颤抖。时渊犹豫了几秒,朝着4号高塔去了。
他一路有惊无险地避开了两支巡逻队,到了塔内。
电梯被锁死了,他慢慢爬到了8楼。
心理援助中心一片漆黑,他把每个大办公室都找了一遍,没看到有人。剩下的就是私人办公室了,他很快发现,灯光从林叶然的办公室传出。
那办公室悄无声息,时渊敲了敲门,问“林先生,您在吗”
无人应答。
时渊又问“林先生,您在这里么”
依旧没有反应。
时渊轻轻推开门。林叶然安静地趴在桌上,浑身酒气,胡子拉碴。地面滚着三个空酒瓶,桌上放着一盏手提式应急灯,看来他就着应急灯的光,喝了个烂醉如泥。
待在这里不安全。
时渊推了推他“林先生林先生,醒一醒”他一连喊了好几声,怎么推怎么拉,林叶然就是醒不过来。
“我,嗝我要喝酒”林叶然嘟囔着,“这都是我藏的酒好喝嗝”
时渊喊“着火啦着火啦”
林叶然“嗝”
时渊“怪物来了”
林叶然“嗝嗝”
时渊没辙了,凑在他耳边说“林先生,我要迟到早退了。”
林叶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定定地看了时渊三秒钟,满面怒容,说“你的奖金完蛋了。”然后他头一歪,又失去了意识。
时渊“”
两架飞行器自塔边呼啸而过,震得玻璃哐当作响。
时渊把应急灯递到林叶然的右手,林叶然本能抓住了。然后他把林叶然的左手搭在肩上,用尾巴缠住他的腰,咬牙发力,勉强把他抬起来了。
“林先生”时渊咬牙切齿,“您倒是自己走一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