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毓盈走后,碧芜命银铃召孟太医来裕宁宫。
成则帝登基后,孟昭明也得了擢升,如今已是太医院掌院院使,碧芜故意提起自己断了避子汤药却仍是没有怀孕的迹象,见这位新上任的孟院使闻言面有异色,心底顿时有了数。
果然,是他没断那汤药。
是夜,碧芜命御膳房备了些好菜,让银铃去请成则帝过来用晚膳,但或是国事繁忙,银铃回来禀说陛下让她自己先用就是,不必等他,待他批阅完奏折自会过来。
碧芜听罢倒也淡然,成则帝登基不久,要处理的政务自是多,抽不空也在情理之中,他是陛下,总是国事更要紧些。
草草用了半碗饭,练了一个时辰的字,她便洗漱更衣,倚靠在小榻上翻起了闲书。
成则帝进来时,便见她支着脑袋倚在榻桌上,衣袂滑落,露出一小截皓如明月的玉腕,她久久地盯着同一页纸瞧,秀丽的眉头轻蹙,也不知有没有认真看进去一个字。
眼见她心不在焉地伸手去够桌上的葡萄,他薄唇微抿,快她一步将盘子挪了开来。
碧芜抓了半天都是空,疑惑不已,方一侧首,那剥好的葡萄果肉便已递到了嘴边。
她张嘴自然地咬下,便听男人低沉醇厚的声儿响起,“阿芜这是在看什么看得这般出神。”
成则帝在榻边坐下,抬手用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擦去她朱唇上湿漉漉的葡萄汁液,“是什么故事这般有趣,阿芜不如也讲给朕听听。”
碧芜放下书卷,沉默半晌,随即莞尔一笑,“臣妾蓦然想起前阵子陪旭儿去裴太傅府上,亲手抱了裴太傅新得的千金。”
她倾身攥住男人的衣袂,声儿里都带着几分欢跃,还同他比划,“几个月的奶娃娃,软软小小的,抱在怀里着实可爱得紧,一下便让臣妾想起旭儿刚出生不久的事儿了。”
看着她眸中的期冀,成则帝笑了笑,又剥了一个葡萄送进她口中,顺着应了一句,“旭儿刚出生那会儿确实有趣,朕还记得,朕当时说他生得同他像,阿芜还不肯认呢。”
谁让他说这些事儿了。
碧芜不满地咬了咬唇,继续道“陛下,臣妾瞧着旭儿这般喜欢那位裴姑娘,应是觉得一人无趣,想要个伴了”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就不信他还不懂,碧芜殷殷地看着他,却见成则帝赞同般点了点头,旋即笑着看向她道“阿芜这话说得不错,朕也觉得旭儿一人有些孤单了,朕近日想着要不让萧鸿笙入宫伴读,他也算是旭儿的小舅舅,两人从小就待在一块儿,熟悉得紧,总是比旁人好些。”
看着他淡然地说出这番话,碧芜不悦地扁了扁嘴,她压根不信他听不懂她的话,怕不是故意装傻了。
与他拐弯抹角实在是累,何况论心计,她哪是玩得过他的。
她一咬牙,索性直截了当道“陛下,臣妾真的想再有个孩子,您能不能把药”
话音未落,碧芜就觉口中一甜,竟又是被男人塞进一颗葡萄来。
“今年进贡的葡萄,听说比往年更甜些,阿芜不是最喜欢吃葡萄,趁着时候可要多吃一点。”
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女子,气得腮帮子鼓鼓囊囊,幽幽怨怨地看着他,成则帝垂了垂眼眸,露出无奈的笑。
他自然晓得他的阿芜要说什么,可他绝不能让她说出口,因一旦她同他提了要求,他根本无法拒绝。
然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他并非没有亲眼见过他的阿芜吃尽十月怀胎和生产的苦楚,甚至差一点就因此丧了命,即便如今他被那些朝臣逼着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