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皱眉“你不需如此紧迫。你还有两个弟弟可以帮你。”
常葳摇头“弟弟们不像爹,擅长庶务和抚民,只爱打仗。老师等弟弟们再历练一番,会将弟弟们送往燕王手下。”
常遇春“”闺女啊,谁告诉你你爹擅长庶务和抚民,不是只爱打仗你两个弟弟才最像我啊
常遇春心里十分不满。我都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为什么两个兔崽子常茂常升我是兔崽子,爹你是什么老兔子吗就能在标儿的庇佑下做他们喜欢的事
“不能让他们如此任性”常遇春板着脸道,“继承家业是他们该做的事”
常葳将虚握着的拳头放在唇边,失笑道“爹爹你这个家业得到的民心太多,我来继承才最好。若是弟弟们继承,反倒对我常家不利。爹爹你别逼着弟弟们了,就让他们做喜欢的事吧。”
常遇春想了想,烦恼地抓了抓头发“葳儿说的是,我忽视这一点了,这也是标儿教你的”
常葳道“知省不会如此直接的点明,而是引导我们思考。”
常遇春疑惑“为何你叫他知省,而不是老师”
常葳道“知省说,毕业后去外地任职的人不可对外叫他老师,也尽量不要叫他校长。他是为大明培养人才,不是为自己收学生。”
常遇春愣了许久,苦笑道“标儿是不希望师门成为朋党吧不过就算他不让你们在外叫他老师,他的师门仍旧存在。”
常葳摇头“无论事实如何,知省先表明了他的态度。有时候,态度也很重要。”
常遇春点头“这倒是。你不叫他老师,这或许也不错”
常遇春语焉不详,常葳却听懂了父亲的话。她神情黯然了一瞬,恢复平常神情,道“父亲,明日可教我用刀吗长枪易折,刀最常见,打仗时好更换。”
常遇春轻轻拍了拍女儿翘起的头发,道“好,爹教你。这几日爹都会留在南京,你离开的时候我才离开。”
常葳笑道“谢谢爹。”
常遇春看了一眼常葳桌上的信,再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若早知道标儿就是太子,就不会在幼年时担心女儿嫁入皇宫触犯忌讳遭遇不测而做出那等极端的事。女儿无论是等待婚约兑现,还是在皇上沉默中取消婚约,都能过上普通官家女儿的悠闲生活。
但既然常葳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为人父母,常遇春只能尽全力教导常葳,让女儿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更稳。
北京城。
朱标收到了常葳的信,看到了从常葳视角描述的朝堂上关于衍圣公一事发生的变化,心头巨石落下。
爹的家书总是报喜不报忧,他从其他渠道收集的讯息比不上常葳这个“当事人”的描述,传消息的人也不如常葳了解他,能把他想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都收集到。
“她要去广东啊真是哪里困难就去哪里。”朱标自言自语,将信收好后,趁着常葳还在南京,赶紧回信。
等常葳去了广东,这一南一北,信件传递就不容易了。
去广东有许多需要注意的事,朱标的对外贸易计划也要收集许多广东的消息,他得提前叮嘱好。
连夜写完信,第二日一大早,朱标让人将信送出,背着手在家里散了一会儿步,才回家给李贞写信。
衍圣公一垮台,山东那些士绅豪强总该老实了。
只是没想到,这群士绅豪强的血条比他想象中的还长,硬抗了这么久,还没有破产。
朱标反省,他小看了这群人扎根于土地的世代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