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示意大儿子把人拉住,“放心,我二儿子还在大狱蹲着呢,咱们家不可能逃跑。”
黄龅牙这才放下心,一脸猥琐,“那是那是”
沈老太太暗暗叹气,转脸朝二媳妇“还不赶紧给新女婿备酒菜。”
元秀娥一听这话,刚止的眼泪又忍不住直往下流,这女婿年纪比她们夫妻还大,老天爷,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又嚎啕大哭。
大姐许了人家,下个就卖她,沈小秋眼泪汪汪,“大姐,我要是被卖了,你会来看来吗”
“不会卖你。”才穿来几天,对世道人情一无所知,说这几字,简直违心。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点也看不出动乱之象。
“听说了吗三王之乱被摄政王镇压了。”
“老天爷,阿弥佗佛,那真是太好了。”
沈初夏竖起耳朵听人们八卦,三王之乱终于结束了,老天爷,真是太好了那摄政王是不是就要回京了,她那便宜父亲是不是就要问斩了
说起这便宜父亲,沈初夏恨的牙痒,她穿来的那天,他纳的小妾把几岁的小儿子扔给沈元氏后就跑了,听说是找到了下家。
真是好一对渣男狗女,更绝的是她娘沈元氏竟无怨无悔的接收了,卖自己的女儿,替男人养别的女人生的儿子,真是千古奇皅。
她到底穿到了什么样的人家
四月阳光漫漫,路上行人匆匆,没人会回头看一眼擦肩而过的人正在受什么样的人间煎熬,也许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有自己的人生要过,谁容易
“大姐,快看,是大表哥”小秋指着前面不远处抄手蹲在地上的少年朝沈初夏小声提醒。
她回过神,看向那个叫化子少年,是元沈氏哥哥的孩子。
“咱舅呢”她突然想起那个为她包扎的和气中年男人。
沈小秋回道“舅舅在码头帮人扛包挣钱。”
“一天多少钱”
“大姐,你扛不动的。”沈小秋以为她要干,“而且,每天只有十几文。”离她十两彩礼远着呢。
真是头疼。
“要不咱们摆个小食摊赚钱。”总得想办法,活人不能尿憋死。
沈小秋又摇头,“先不要说本钱,咱们老沈家、老元家都是读书人,除了种田,就是读书,祖父祖母不可能让我们女子抛头露面做小意。”
“那嫁鳏夫,卖女儿就能了”
真是什么破规矩,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这不成心把她们姐妹俩往死路上逼嘛,沈初夏气得心口疼。
小秋见姐姐生气了,大杏眼汪着眼泪,“反正我们女孩子就是不能抛头露面做小生意。”不管是沈家,还是元家,都有这规矩。
沈初夏想逃,一转头,大堂哥跟在后面。
妈的,她骂了句。
大表哥元韶安好像看到她了,抄手跑过来,“夏儿,你怎么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没钱没力气,又有人盯着,沈初夏逃不了,无精打彩随口而问。
元韶安目光却躲闪了一下。
引得沈初夏好奇,她朝他刚才蹲的地方走过去,学他样,也蹲下来,四周望了望,马上发现了趣事,“你跟前面那个小叫化子认识”
“不不认识”元韶安都不敢看表妹了。
说慌都不会,沈初夏懒懒斜了他眼,“能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