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嫂子见玲珑转身走了,她也回去找张婶子拿主意“婶子,我做四色馃子,可够做徐家的回礼”
张婶子正揉着面,说“不是正经走礼,回多少,全凭姑娘的心意,你做了四色馃子,再取一坛前日子泡好的果酒,也使得。姑娘那里定还有别的回礼,你只管做就成了。”
“行,我去做油酥面,炸四样花馃子,再添一坛果酒,有花有果,这才好看。”
系了围裙,取猪油去了
顾母不放心玲珑,今日徐家送了那些东西来,那些小玩意,瞧着就贵重,那一箱子,比顾家一家子加起来都值钱,就这么不声不响送了来亏得玲珑知些分寸,没收下来。
人家送了礼来,自家就得回礼,怕玲珑失了轻重,打发关关去问玲珑都备了些什么回礼。
过了一会儿,关关回来说“姑娘让厨上准备了四色馃子,一坛果酒,她那里,说是备了一箱子的东西,许是些衣物饰品。”
什么衣物饰品她有好一阵子没做过针线了,哪里来的衣物饰品,怕是别的东西。
玲珑有些什么,顾母一清二楚,一箱子的小玩意儿或是有的,一箱子正经能走礼的东西可不见得有,哎哟,别是弄了些不成体统的东西罢
可得看看去。
玲珑是真找不出好东西,顾家有的东西也都寻常,市面上一抓一大把,拿这些东西做礼可不走心。最后想了想,将自己制出的香膏子各带了一样,自家熬的秋梨膏带一竹筒,冰梅饮子一罐,芍药蜜卤一罐,腌梅子一份,三制姜糖两盒。杂七杂八的,也就装满了一箱子。
顾母匆匆过来,看到这些东西,不由焦心,给人回礼哪能这么回的,当是小娘子们互相来往么,怎可如此儿戏
玲珑叹气,不这样回礼就真的没办法回了。这又不是讲排面,人家送她的尽是心意,她也只能回之以心意,别的都不合适。
顾母就埋怨玲珑“折腾了一院子的坛坛罐罐,真到为难的时候,它又顶不上用,若真顶得上用,拿两款香做回礼,比什么都体面。可见这些日子尽白折腾了。罢了,索性再添两坛酒吧。”
又说玲珑“徐小郎不日就该上京了,你不能再整日没个成算了,好歹与他置办些妥当的行礼,让人看了,这也是咱们家的关切之心。”
“晓得了。”
“整日说晓得了,别一转头,又忘了。”
“忘不了。”
“也要做做针线活儿,咱家日子不甚宽裕,只能在寻常衣物上费些心思,他家再送来节礼年礼,你也好有个拿得出手的物什才是。”
“我省得了。”
顾母于是又开始埋怨“我前日打发人买香丸子,比去年又贵了,你折腾了这么些时日,可能制出一两款来”
玲珑无奈叹气“我这些香料都没窖好,还有许多没来得及炮制,许是明年的今日,咱家便再不用去外面买香丸子了。”
顾母也叹息“我原是怨着铺子里的香丸子卖的太贵,如今看你折腾了这许多,终算明白那香丸子为甚么那样贵了。阿弥陀佛,小小一粒香丸子,谁知道它制来竟这般繁锁呢。二两银子的粮食,足够咱们一家子吃一个月,用它买香,竟只得八丸。”
玲珑忙说“不能再将香丸分成几份来用了,横竖父亲用到的时候不多,且将就着用过这一两年,以后就不必花那个银子了。”
顾母答应的干脆“成,就分两半来用,料是那味道足够重了。”
玲珑顿时无语两半就两半吧。
顾母见这里已经不用她操心,又想去厨房看看,省的总悬着心,怕厨上的人不懂规矩弄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