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 大宝儿拿着陈述白昨晚为她做的风车, 在庭院内来回地跑。
“呼呼”
立秋依然炎热, 只有徐徐微风吹拂在燥热的空气中,风车根本不转,大宝儿鼓起腮, 一劲儿地吹着扇叶。
殊丽倚在门口,没精打采地绣花,连大宝儿唤她都没听见。
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扯了扯她的裙裾, “母后,宝儿饿了。”
往常午时时分, 宫里已经开膳,贪吃的小家伙是不会错过任何一顿饭的, 一口也不行,挨到未时已是不易。
殊丽放下绣棚,拿出帕子替女儿擦汗,“娘不是跟你说了, 今日宴请了宾客, 得等到申时, 你先吃些点心垫垫胃。”
大宝儿又吹吹风车,跑进寝殿自己去净手, 之后抓起两块酥点跑回殊丽身边, 一块自己吃, 一块是拿给殊丽的。
殊丽实在没胃口, 温笑着摇摇头,“娘不饿。”
大宝儿是个知冷热的孩子,一早就发现了娘亲的异常,黑漆的眼底溢出担忧,纯透无暇,满心满眼都在关心自己的娘亲,“母后,你是不是病了要叫御医吗”
殊丽没觉得身体不适,就是胃不舒服,可能与节气有关,“没事呀,不用担心。”
孩子就是这样,你说怎样,她就会信,是以,在听得殊丽的话后,大宝儿又恢复了活力,举着风车到处跑,欢脱的像只小鸡仔。
陈溪过来时,一见大宝儿活泼的样子,浅浅一笑,小小少年已没了幼时的稚嫩,蜕变得温煦暖人,“宝儿,别淘气了。”
听见哥哥的声音,大宝儿扭头看去,辫子上的粉色蝴蝶结随着微风轻颤,灵动俏皮。
“哥,你怎么才来”
大宝儿跑过去,拉着他往里走,嘴里絮絮叨叨的,“咱们去看花,母后栽种的月季开得可好看啦。”
皇室和世家的孩子很早就会入国子监或私塾读书学礼仪,陈溪被抓住手腕急速奔走时,想要定住步子走得稳重一些,却被小家伙使劲儿拽了过去。
别说,三岁多的小丫头力气着实不小。
殊丽看着兄妹二人,叫他们当心花丛里的刺。
再过两年,大宝儿也要拜师读书了,一想到小家伙穿着书童的衣衫坐在书几前,摇头晃脑地背书,殊丽就忍不住笑意。
这时,木桃端着山药糯米糕和桂花酱走来,望了一眼小公主,眼中同样带着笑意。
经历三年的磨炼,十七岁的木桃身穿尚宫服,成了内廷二十四衙门的管事之一,比当年的殊丽还要威风,人也低调稳重不少,除了在面对殊丽和大宝儿时还会露出幼稚的一面,在宫人面前,已做得有模有样,端起架子,不怒而威,被宫人称为木桃姑姑。
看木桃走来,殊丽加深笑意,递出一只手,“大忙人,可算把你盼来了。”
木桃放下托盘,福福身子,笑意盈盈地牵住殊丽的手。
姐妹二人在日光遮半的屋檐下闲聊,没一会儿,就把晚娘、陈呦鸣、煜王、关婉韵、骆岚雯和冯姬等来了。
立秋日,殊丽在坤宁宫设宴,招待好友,顺便为骆岚雯和冯姬撑腰,以堵住一些人的嘴。
人一多,大宝儿就很是兴奋,举着风车跟姑姑和五叔显摆起来,“父皇给宝儿做的。”
陈呦鸣撇撇嘴,掸了一下风车,“一般般。”
煜王更是嘴毒,“好丑啊。”
大宝儿掐腰跺脚,鼓起了左腮,像只生闷气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