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后来, 只剩下了眬州州牧梁兴和丰州州牧曾致然还未返回治区,恰巧的是, 两位同时递了拜贴。
树荫下, 两位州牧聚在一起。
丰州牧曾致然没想到眬州牧还没走, 对着梁眬州客气问道“楚, 潞两州都已离开,梁兄为何逗留在此啊”
眬州牧梁兴比曾致然年长几岁, 和他同属先帝时期的老臣, 故而曾致然看他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和他依靠家族顺利做官不同,梁兴此人发迹是兴于先帝晚年求仙问道, 梁兴因一手青词入了先帝的眼, 几番碾转才做到眬州牧的位置,看起来,是要和他一样在州牧位置上养老了。
“某有要事要禀告魏公, 故而稍推迟一天回眬州。”梁兴又看向笑容勉强的丰州牧,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我观致然你早上马车已经启程了,为何又突然返回了”
大夏天的, 曾致然头上都是汗,面有怒气,五十好几的丰州牧保养得当,此刻被气的胡子乱抖“我曾某自问待治下的廉氏一族不薄,想当初廉世清被贬到不毛之地时,我还提拔了他家族的兄长当丰州一个小县县令,就连当初廉世清去昱州做郡丞也是我这个老上司推荐的。”
“往前说说,我就是他廉世清的举主啊”丰州牧气急败坏道“可谁曾想,那廉家竟然跑了”
梁兴目瞪口呆。
丰州牧犹在气中,又气又恨“我早上才得知的消息,估计廉家是趁我到金陵议事,趁机举族跑路,他们的目的地十有不是广陵就是幽州,否则,天下之大,这种连举主都可以抛弃之徒谁敢收留”
丰州牧原本是犹豫不决的,廉世清现在在周幽州手下做事,他先前也打过献祭廉家给魏公的念头,但想想还需要他们廉家出钱粮,便作罢了,谁能想到,廉家竟是跑了
丰州牧内心烦躁无比,他岁数不小了,在丰州牧这个位置上还能呆几年呢为了晚年好景,他近几年聚了不少财物,其中廉家孝敬颇多,这也是他保廉家的原因,现在廉家不识好歹,就不要怪他无情了。
“所以,曾丰州你是想找魏公做主”眬州牧反应过来了。
曾致然气道“丰州靠近洛阳,洛阳去广陵唯有水路最快,某求见魏公正是要魏公发公文至洛阳,在洛阳拦截住廉家这等背信弃义的小人。”
“这,时间赶的上吗”梁兴道。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白白看他们跑了”曾致然气极,语气冲了些。
烂柯院后山。
魏延山望着眬州牧,丰州牧的拜贴。
魏二郎候立在父亲身边,见到其中拜贴有一张是眬州牧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毕竟梁家的小娘子爱慕他这事闹的人尽皆知,更因其年龄不大,天性浪漫,闹出了不少笑话,现在眬州牧来了,魏二郎只想躲一躲。
“劳烦苦崖大师请梁眬州进来吧。”魏延山对苦崖大师道。
苦崖大师离开后,魏二郎立即道“父亲,二娘想念我的紧,我想回洛阳看看她。”
魏延山随意望着长案上的佛经,风吹到哪页,他就看哪页“你在这里忙碌了几日,想休息也无不可,不过你阿娘这几天生病了,听说病的还不轻。”
魏二郎闻言,丰神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和阴沉,但很快,他就躬身道,语气关切带着懊悔“母亲生病了吗儿不孝,竟是今日才得知,儿先回到王府,向母亲请罪敬孝后再回洛阳看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