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初时见到她眼里放肆的讽刺时, 是真生了怒。
恼羞成怒。
她有什么资格说他,是她一直在骗人,算计他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她。
他诓她两句怎么了。
谋害宁家的乱臣贼子, 后来不也是他替宁家清理了干净, 她竟然还来揭穿他。
一想到他自信满满地诓她时, 她倒在自己怀里,乖巧地像只猫儿, 脸上感动流涕,实则心里不知为何在诽谤他,太子的怒意便腾腾往上升。
她还是死了算了。
省得他这番被她折腾。
太子的眼里生了杀意,勾身擒住了她后倾的脖子,然而那手指头还未来得及掐上,便被她一声不耐烦的呵斥给震住了。
太子
他就知道是自己给她留错了印象,让她错误地以为他太好欺负了, 太子的手指头扣在了她颈项上, 始终没用上力道。
指尖在她的雪白颈项上,仿佛打了滑,也不知道她整日抹了什么东西,肉皮子居然如此细腻
太子的迟疑,加上唐韵及时的求饶,直至那一句线人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太子脑子里的滚滚火焰才终于平复了下来。
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掌也慢慢地撤了回去。
再见她那张脸,只觉得可笑。
什么叫放过她。
倒像是他逼得她活不下去了一般。
他怎么她了,他不是已经很慷慨地放了她出宫了,他还如何放过她, 莫不成放她去西戎牧羊, 那才叫放过。
她要是喜欢, 他倒可以成全她。
唐韵见他冷静了下来,才接着道,“殿下应该也在为前朝逆党发愁,外祖父从西戎回来,却从未提起吴老爷子,当是西戎之行,陛下并没有抓到关键人物,大周出兵之前,怕是早就有人通风报信,西戎一战,大周的关卡又如此之严,前朝逆党定是还藏在西戎,有殿下在江陵抓奸细,我去西戎替殿下查取逆党的下落,咱们里应外合”
西戎到西域不远。
太子
太子不太确定,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你要去哪儿”
唐韵昨日去寻他时,就想好了,不让自己受点折磨,他肯定不会放过她,她是真诚地前来投靠,“西戎。”
唐韵说完好久,太子盯着她的眸子才轻轻地动了一下,身子一仰,看着她,“孤就将你逼到了这份上”
都宁愿被发配去西戎了,也不愿入东宫做太子妃。
她脑子是被炉踢了。
“殿下没有逼迫,属下是自愿的。”
太子
太子坐直了身子,胸膛一阵微微地起伏,半晌才道,“说说,你有什么本事做线人”太子轻声一嗤,满目嘲讽地看着她,“靠勾人”
唐韵眼角一跳,对着他缓缓地勾起了唇角,笑着道,“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殿下不也被我勾到了,旁人应该也不成问”
“你再说一句试试”太子的脸色再无半点同她周旋的温和,双目里的凌冽,带着被激怒的警告。
唐韵
瞧吧,分明是他先要讽刺她,这会子自己倒是受不了了。
唐韵懂得识趣,软了语气,“殿下,我会认字,又会算账,你应当用得上”
太子想不讽刺她都控制不住,“嗯,你还会写文章呢,乃我大周的状元之才。”
唐韵
今儿八成是没法谈下去了。
唐韵偏过头去,不想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