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屋,沐浴更衣完,坐在了靠近窗边的蒲团上,捧着书瞧了两页,才察觉对面的厢房已经一片漆黑。
清冷的目光难得一顿。
消停了
明公公也察觉到了,立马禀报道,“殿下放心,今儿唐姑娘一直都在院子里,午后倒是出来了一趟,听小顺子说,是过来送荷包。”
闻言太子唇角隐隐一勾,眼里那抹淡淡的诧异,瞬间没了踪影。
唐韵难得一觉到了天亮。
起来时,太子已经去了诵经阁。
因明公公先前有了交代,唐韵再寻去厨房,厨子将一块羊肉递给了她,“太子殿下清修,公主殿下诵经,两个主子都不沾荤腥,你要是喜欢,都拿去吧。”
唐韵笑着道了谢,又偷偷塞给了厨子半串铜板。
午后绿衣姑娘便来敲了门,来时手里提了个酒壶,笑着道,“总不能都吃小哥的,今儿我带了好东西来,咱一面吃肉,一面喝酒。”
唐韵将人请了进来,赶紧去点火炉子。
两人关上房门吃的畅快,聊得也畅快,却都极为默契地不去过问对方,为何不用当差。
酒过三巡,绿衣姑娘有了微醺,“也不知道东街那家面铺子还在不在,先前吃过一回,再也忘不了。”
“可是万福钱庄旁边的那一家”
“对。”
“还在呢,人可多了,去晚了还排不上。”
“你也喜欢那家”
“喜欢,里面的肉沫多,肥而不腻。”
“可不是。”绿衣姑娘一笑,随口问道,“小哥是南方人吧。”
唐韵点头,笑着道,“我是江陵人。”
“那可巧了,我也是。”绿衣姑娘盯着她嘴角边上的两个浅显梨涡,眉目轻轻拧了拧,轻喃道,“我怎瞧小哥,好像在哪里见过。”
唐韵抬起头来,目光也没回避,“头一回见姑娘,我也觉得眼熟,同在宫中当差,想必是之前碰上过姑娘。”
绿衣姑娘若有所思。
唐韵给她夹了一块肉进碗里,“姑娘多吃些。”
“多谢小哥。”
天黑后,绿衣姑娘一走,唐韵便开始收拾,洗漱完又熄了灯,早早地躺在床上,观察着对面屋子的动静。
太子诵完经出来,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西院。
一进门,便见公主有气无力地歪在了榻上,见他进来了,才艰难地扶住了宫女的手,坐了起来,声音也极为虚弱,“皇兄可算记得我这个妹妹了。”
太子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坐在了她对面一张高凳上,才轻声问,“忏悔得如何了。”
公主一脸的真诚,“皇兄,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一剑穿死他,那样太过于明显,我应该下毒,神不知鬼不觉,了无痕迹”
太子看着他,弯唇一笑,起身就走。
公主急了,瞬间从软榻上起身,追了两步,“你别走啊,皇,皇兄,我真的知道错了。”
太子顿了步。
公主匆匆走到他跟前,很想认错,可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蒋槐倓那个老匹夫,一直瞧不上父皇,前些年还背地里暗讽父皇趁火打劫,土匪行径,他也不瞧瞧他那儿子是什么德行,同本宫议亲那会儿,还同父皇说什么公主虽刁钻,本性不差,若细心教导,假以时日必会定性,合着我一个公主,父皇母后亲生的,还得让他教导他怎就不教教他儿子,何为廉耻,与自家表位私通,儿子都两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