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推完就打算跑,在家他要推了大妞,大妞咧着嘴能哭得震天响。本来他都捂住耳朵跑到院门口了,却没听见哭声。
一扭头,就看见她正含着手指头坐着,圆眼睛还盯着他,见他转身,咯咯笑起来。
从此,卫三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有事无事便爱惹她一下。
可她从来没哭过,卫三有时候也想,她怎么不哭呢
韩征眼看卫三是又要躺在床上装佛爷了,绞了把擦脸的毛巾扔到他脸上,自顾自吃饭去。
陶英红问“三儿呢他怎么不来”
“谁知道他,今天一天都阴阳怪气儿的。”
“许是为了家里事烦忧。”陶英红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跟卫夫人一起去上香,知道卫家出了大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卫夫人打了儿子一顿,又去安抚儿媳妇,难不成,还能真落胎呀
劝二儿媳妇“她一个通房不敢越过你去,生了孩子,娘把她打发出去就是了。”
卫二媳妇却没这么好骗,就算婆婆真这么干,丈夫也不会点头“娘,他既能嚷嚷出来,便不知是存了多久的心。”往日以为他好性,全是假的。
卫家大儿媳妇也劝弟妹“你呀,就不该闹,赶紧自己也养一个才是正经。如今这样,哄他转性要花多少功夫”
男人是看不住的,有孩子才是真有指望。
“我也不把你当妯娌,拿你当姐妹才说这一句。”四下看着无人,对弟妹道,“你想让娘怎么着那可是她孙子。再瞧瞧爹”
娘跟爹情分算深了罢,还不是一样的。
卫二的媳妇知道婆母嫂子小姑子都是真心劝她,可心里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直到大嫂又说“妹妹,你要是再闹,就连娘也不会再帮你了。”
说得胡氏泪落如雨。
陶英红拿了几个刚烘的饼,盛上一盘肉臊,让小丫头送去给卫三去。
阿宝办完一桩大事,通身舒畅,坐下就往饼里填肉臊,越多越香。
她咬一口饼子,见红姨看着她,问“怎么了”有点心虚,难道叫红姨知道她送信给裴六郎的事了
陶英红不知,她只是奇怪,前几日说到这事时,阿宝义愤,替卫二嫂打不抱不平,怎么今天一句话也没有了。
阿宝看红姨的眼神明白她想些什么,吮着指头上的肉汁说“这回大妞可该知道了。”看到家里这么闹,总该明白嫁进小妾通房一堆的人家,是什么样的。
大妞那事儿,陶英红当然听卫夫人说了。
卫夫人直叹“儿女债儿女债,生儿生女都是债,好不容易大妞安生了,这还没清闲上几天呢,又出这种事。”
就因为卫家乱着,阿宝已经好久没见着大妞了。
这饼子大妞肯定爱吃,不知道珠儿吃不吃
要是早知道今天吃这个,给裴老六也送一食盒去。只是写信夸他,显得没分量,有点轻飘飘的。
裴观傍晚时分回到小院。
他刚跟陆仲豫从小校场打马回来,散学之后,日落之前,雷打不动练每日半个时辰的骑射,回回都满身大汗的回来。
松烟已经备好了洗澡水,裴观一进门,他便递上巾帕。
裴观一面擦汗,一面问“可有来信”
除了给家里写信,他也给同窗同榜们写信,有些是为谈修书的事,写完便会提两句监生入六部的事。
陆仲豫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说着虚指指国子监祭酒的院子。
“不能急。”起码得先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