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嬉闻声,眼中流动的波光渐渐黯然不明,她如今是连孙妨也不如了吗“当年妨姐姐还是个被人破了身子的,都能嫁与人做正妻,为什么我要给人续弦我只是被谭氏那贱人败坏了名声,我现在还真真正正是个姑娘呢。阿娘,续弦虽然也是正妻,可若前头那个留下孩子来,我这继母是不可能做得好的。而且我再生养的孩子,也没任何权力与先前的子女争竟什么,那么憋屈的事,我不想做。”
蒋氏心里也不甘愿啊,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嬉姐儿的名声已经败坏,她知道她是清白姑娘有什么用别人不知道啊,而且这种事难道要闹得沸沸扬扬吗那只会又是一场羞辱罢了。“你妨姐姐命怎么好了女婿是个瘸子,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妨姐儿不是完壁这些年来逢年过节送些寒酸的年礼,再有就是我过生
辰时露过面,她那是知道自己过的什么光景,没脸见我罢了。”
可孙嬉却不这么想,她一直没告诉阿娘,一次她在街上碰到妨姐姐夫妻两个。姐夫虽是瘸子,但照顾妨姐姐事事周到,妨姐姐看得出来对那瘸子姐夫也很用心,这样平静安逸,夫妻和顺的日子,她其实是有些羡慕的。“阿娘,只要夫妻和睦,女儿也不再指望什么高门显贵了。”
蒋氏一听,脸色一凝,“怎么,你也想学你妨姐姐嫁个破落户,连像样的年礼都送不回来么”
孙嬉梗着脖子望向她,“可那是正室嫡妻,如今我就想做个正室嫡妻,日子过得去就成了。”
面对孙嬉拔高的声音,蒋氏心知她也是急了。
她这两个姑娘,一个不听她的话,一个如今没得选择,蒋氏十分苦恼。“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找你妨姐姐,让她给你张罗张罗么”
这么多年来,蒋氏一次也没去过孙妨的婆家。
孙嬉不作话,算是默认。
现在,她只想把自己嫁出去,然后离孙家远远的。
雪一直下了整夜,次日醒来,满目的银白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坤宁宫。
衍哥儿和晗哥儿兄弟俩在庭中打雪堆雪人,气氛十分欢
快。庄娘子在一旁小心冀冀的看着衍哥儿,生怕他滑倒摔地上。看着她那副紧张的样子,苏瑜笑道“庄娘子这么紧张做什么,孩子玩儿起来哪儿有不摔的而且衍哥儿是男孩子,摔摔更结实,无妨。”
庄娘子一半是尽忠,一半是真怕衍哥儿摔着,“让娘娘笑话的,奴婢就是听不得太子殿下哭,他这一哭啊,奴婢心子把把都紧得很。”
温娘子站在一旁,怀里抱着瀚哥儿,心里也紧张得很,想着往后二皇子殿下要是这样玩儿雪,她肯定也会如此庄娘子一般吧。
苏瑜笑了笑,朝庭中提了提声,“晗哥儿,衍哥儿,你们慢着点儿,仔细脚下打滑。”
“阿娘放心,摔不到我的。”晗哥儿仰起小小少年的脸回道。
衍哥儿学着哥哥的样儿回话,“阿娘放心,也摔不到我的。”
谁知衍哥儿刚说完,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嘴巴一撇,哇哇大哭起来。
庄娘子立马冲了过去,抱起衍哥儿神色焦急,“殿下没事吧,可有摔着哪儿”
苏瑜也走了过去,扶起他时脸上挂着安抚的笑,“没事啦,摔一跤明天阿娘的衍哥儿就长大了。”
衍哥儿收了哭声,先偏过头看看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