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道“臣只为您没规矩,任他们说去吧。”
董灵鹫话语一顿,轻咳一声,转头由他去了,耐心地看后妃们打牌。
丽妃头一次被慈宁宫召来,神采飞扬,格外喜悦,她人爱热闹,话又多,很是彰显存在感。
丽妃牌技虽然一般,但这几个人里除了瑞雪,其实玩得都不怎么样。瑞雪姑姑自然不会在她们前头赢,所以甘韵儿以为自己技巧有长进,动不动就问太后娘娘“您看这样对不对妾是不是就要赢了”
董灵鹫含笑不语。王皇后蹙着眉尖,不轻不重地说她“别吵,身为宫妃,话怎么这样密。”
丽妃道“哎呀,二万。又是妾的。”
她喜滋滋地把叶子牌取到面前,掀开几张,放在上面,笑得又甜又挑事儿“咱们继续摸吧。”
王婉柔哼了一声“懒得理你,打不好别总烦母后。”
“那也是妾的婆母啊。”丽妃不情不愿地道,“还不许人请教了”
魏夫人因身怀六甲,个性娴静,自然不会参与进两位宫妃的话题,只是抿唇一笑。
宫中好一阵子热闹,丽妃还真赢了不少筹码,数着牌跟她皇后姐姐讨牌局的钱,一团欢声笑语。
在这种背景音之下,董灵鹫也觉得自己非常放空、十分安定。
香炉上的烟烧得弱了,蒋内人上前更换。
此时,一个急匆匆的背影从小门转进来,一身秉笔太监的鲜亮公服,手里捧着三本约有一指厚的奏本,最上方是一封黏着五彩羽毛、盖着红色封泥的信。
宣靖云跨入门中,没有像往常一样先问问慈宁宫里头怎么样,而是直接从一侧进入,避开了各位主子们的位置,完全不经由其他人传递,疾走而去,一直到董灵鹫身旁。
“太后,”宣都知低头递上,“马上飞递,六百里加急。”
六百里加急,并不是指相距六百里,是说换马不换人,日行六百里传递消息,一般只有军情才用此急报。
他的声音很低,在慈宁宫打牌的嫔御们都没有听清,丽妃甚至都没看见宣都知进来,只有她手畔的郑玉衡听到了只言片语。
董灵鹫面色未变,没有表现出太鲜明的急迫之情,取下信件,朝身侧伸手。
郑玉衡立即将一柄裁信玉刀呈给她。
瑞雪姑姑不在的时候,郑玉衡服侍得也十分顺心,对董太后一举一动的言下之意都清晰无比。
董灵鹫用裁信刀拆了封泥,将里面的纸张抽出来,展信。
她的手缓慢地摩挲着信尾,很快便完毕,又将下方的几本奏表换上来,一本本飞快地看去。
王皇后见她有了正事,立即压下声量,然后用力捅了丽妃一下,眉目微冷地示意她小点声儿。丽妃原本不想听见,可发现是婆婆的事,乖如鹌鹑地捂住了嘴。
几人的动作虽然还继续,但声音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董灵鹫看了一会儿,一直将三本折子都看完。然后将信压在手中,神情无波地抬起眼,跟王皇后道“你们去凤藻宫玩儿吧,哀家有些累了。”
王皇后等人起身行礼,她身侧的女使除了扶起王婉柔之外,还一同扶起了挺着肚子的魏夫人张氏。
三人后退几步,正要离去,董灵鹫又忽然叫住“张娘子的产期在什么时候”
王皇后答到“产期已近,接生婆子、乳娘等都候在儿臣宫中,不会有差池的。”
“好。”董灵鹫道,“去吧。”
等到几人出了慈宁宫后,宣靖云立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