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假扮楚家新娘上了花轿,头顶两斤重的金银珠宝, 脸上刷着城墙一样厚的香粉胭脂, 身披大红锦缎嫁衣,脚踩并蒂莲花绣鞋, 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轿子里
一边葛优瘫撸猫,一边和猫一起吃杨梅, 顺手把杨梅核扔进黄金屋。
经过家园大师叶挽风的一番修整, 如今黄金屋内部已经焕然一新,甚至开垦出了几块灵田,专门用来种植纯天然无污染的瓜果蔬菜。
小桃红四脚朝天摊在聂昭膝盖上, 露出柔软的下巴和肚皮给她挠, 享受之余又忍不住担忧道
“阿昭,你是不是吃太多了再这样下去, 舌头和牙齿都要被染成紫色了。”
“”
聂昭面无表情,一个劲儿机械地鼓动腮帮,“别提了,还不是因为你家大祭司。为了消除业火蜂蜜渍杨梅的心理阴影, 这几天我都拿杨梅当饭吃。”
“”
小桃红静静咽了口唾沫,眼神逐渐失去高光, “虽然不太明白, 但我感觉不是很想明白。聂姑娘, 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在一片热烈欢腾的锣鼓声和爆竹声里,在一人一猫相对无言的沉默中,楚家花轿自夜空中飘然而下,在鲲鹏台气势恢弘的正门前落了地。
承光上神亲手书写的匾额之下,黎幽一袭红装,高视阔步,喜气洋洋地迎接新嫁娘。
尽管他的脾气和手艺都令人不敢恭维,但演技堪称完美,就连聂昭和小桃红也挑不出半分错处。
他扮演的魏家新郎官,一方面举手投足都合乎规矩礼仪,尽显财富堆出来的世家公子气度;另一方面,他活用魏家人与生俱来的骨架和五官,将“沐猴而冠”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处处流露出上不得台面的刻薄相和猥琐相,让人一看便觉得面目可憎。
他迎上前来的时候,聂昭花了十二万分的力气,才没有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给他一拳。
说来好笑,魏震华年轻时仪表堂堂,儿子的长相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一个个生得平头正脸、人模狗样,按理也该称得上一个“俊”字,但就是莫名让人感觉不周正,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淫邪气。
聂昭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相由心生”。
魏家男丁整齐划一地烂在骨子里,腐臭味由内而发,强烈到了锦绣皮囊都盖不住的地步。
聂昭满心讥讽,一边冷眼扫过周围的酒囊饭袋,一边握紧手中红绸,模仿着新嫁娘的娇羞仪态,在黎幽带领下一步步向魏家主厅走去。
“阿昭,你感觉如何”
黎幽传音问她,“这一路乘轿而来,可有颠簸”
颠是不会颠的,魏家为今日这场婚事下了血本,陈设用品无一不精,奢侈靡费令人咋舌。就连新人脚下绵延半里路的绒毯,头顶数百盏漂浮在空中的明灯,都是凡间难得一见的珍品。
黎幽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扮演新郎官,还白嫖了如此豪华的结婚会场,心情却不算十分愉快。
只听他一路走一路挑刺
“这就是他们给阿昭化的妆隔着盖头我也看得出来,俗气,太俗气了。”
“妆化得俗气,喜服的绣样也俗不可耐,白白浪费了一卷金丝线。瞧瞧这两只凤凰,绣得好像呆头鹅似的。”
“唉,要在这腌臜地方拜堂,真是委屈阿昭了。今后你若有心上人,我定要在桃丘给你补个好的。”
这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