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听见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谁都可以不爱你,但只有妈妈会永远爱你。”
分明属于他的声音这么说着。
披着青紫色三角纹路羽织的背影逐渐清晰起来,黑色微翘的头发,后颈隐隐能看见的蓝色颈绳,款式干练并且莫名眼熟的黑色制服,腰间斜挎着一振黑鞘刀,看起来总觉得很像自己背影的家伙正在前面不紧不慢走着,手里还牵了一个看起来莫名眼熟的小孩儿。
由于狯岳看见的只有背影,所以他也只能从声音、身形、以及无从而来的熟悉感来判断眼前突兀出现两个人的身份,披着青紫色羽织的家伙总觉得和他看起来很像,无论是头发还是勾玉,而至于这家伙牵着的小孩儿
有一种没来由的眼熟和陌生,似乎这股畏畏缩缩的模样很熟悉,但黑色的头发却让他感觉一阵不适应,总觉得这种颜色应当更加显眼一些,吸睛一些,灿烂到令人觉得轻佻的程度。
也不知道为什么,狯岳完全没有出声,而是默默地跟在了两人身后,目光在青紫纹路的羽织上来回移动,看不出神色,只是亦步亦趋地一同向前走着。
而前面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厌恶可以扭转为喜欢,排斥可以替换为亲近,嫉妒更应转变为爱意。”
有着和他同样声线的家伙说
“善逸,你感受到妈妈的爱了吗”
“师兄为什么要自称妈妈,感觉好可怕,是因为被雷劈到,所以变成妖怪了吗”
被他牵着的小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起来。
“也可以这么认为,废物。”
青纹羽织背影的家伙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分明刚才还在亲昵地称呼“宝贝”,但一转眼就又带上了蔑视的称呼,语气倒是如出一辙的古怪。
“斥责诉说爱意,暴力表示亲昵,蔑称又代表独一无二属于自己的窃喜真是个扭曲的家伙,如果不再自称妈妈,或许就是这股卑劣的心态在作祟吧”
意有所指地说完这句话,不紧不慢向前踱步的两人就突然停下了脚步,披着青紫羽织的家伙回过头,露出一张熟悉到极点的脸苍白的肤色,冷调青绿色的眼瞳,带着戾气的面相,和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狯岳愣在原地,看见这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家伙问他
“你说对吧,我自己”
“”
就在这一瞬间,无数汹涌的记忆重新灌输到了脑袋里,吵吵闹闹的家伙,哭哭啼啼的家伙,追在他身后叫师兄的家伙,颜色灿烂到令人容易想起阳光的家伙,会释放出灼伤到他的温暖的家伙,都一股脑地挤进了思绪,乱糟糟纠成了一团毫无头绪的麻线。
再次低下头的时候,黑色的短打和服被青紫纹路的羽织所覆盖,腰间挎上了趁手的日轮刀,手腕处清晰传来固定了一只苦无的触感,先前的所有违和之处似乎都有了解答因为这并不是真实,只是一场梦而已。
被“他”牵着的小孩儿也回过头来,没带什么表情的注视着他,紧接着,整个人便开始长高长大,从小小的一只逐渐长到只要略微抬起头就能与他对视的高度,肩膀变宽,力气变大,从发顶开始,被一寸寸染成金色,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金色的羽织,金色的日轮刀。
“我妻善逸”区别于记忆中的吵闹,而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真令我意外,我居然也会中这么低级的招数。”
另一个狯岳似乎是感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