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珞对陆丞相也很客气。于公其为一国之相,于私其是陛下岳丈,陛下敬重的人,也是他敬重的人。
“陛下知您念子心切,皇后殿下亦很思念丞相大人与丞相夫人,特许您二位入后宫一见。”
陆丞相一怔“内人还在府内,我派人回去通知”
“陛下已命人将夫人接入宫了,马车已到宫门口。”云珞笑道,“早朝前便吩咐好的。”
陆丞相顿了顿“陛下有心了。”
帝王派去的马车果然将丞相夫人接来了。但见一名白衣胜雪、风姿绰约的男子下了马车,模样看着极为年轻,唯有眼角细纹透露出一点岁月痕迹。
丞相夫人年轻时是名动京城的美人,被陆丞相求娶进门,一时传为佳话,此后半生不曾纳妾,膝下唯一子嗣就是当朝皇后,连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近年对儿子的思念让丞相夫人眉眼染上一丝忧郁,瞧着愈发楚楚动人,陆雪朝的样貌就是随了他。
云珞恭敬道“二位请随我来。”
“夫君。”丞相夫人见了陆丞相,不安道,“宫里突然来人叫我进宫可是清疏有什么消息”
“夫人莫担心,是好事。”陆丞相安抚地拍了拍丞相夫人的手,“陛下将雪朝复位了,正准备让我们与雪朝相见。”
随后又附耳,低声将陛下这三年荒唐皆因中蛊的事说了。
丞相夫人神色一惊,触及到前方带路的云珞,又很好地掩饰下去。
复位的诏令今早才下,陆雪朝还来不及迁宫,如今去的是冷宫方向。
冷宫在后宫极北之地,越往北越草木稀疏,风景萧瑟,还未到达目的地,丞相夫人的眼眶就已红了。
若真如丞相所说,陛下这三年是中了蛊身不由己,他就连怨怪都不能,可清疏的苦,却是实打实地受了。
陆雪朝身子骨弱,自小就常常喝药,被家里养得精细极了。后来小太子想让陆雪朝习武锻炼,强身健体,才拉着他在太阳底下扎一个时辰马步,陆雪朝就昏厥了过去。
小太子吓得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了,得出陆雪朝就是先天根骨弱,不宜习武。陆雪朝昏迷不醒,谢重锦守在床前寸步不离,急得哭出来,等他醒了又背过身,将眼泪擦干净,转回来强装男子汉气概“罢了,这武功不学也罢,有孤保护你,你总不至于被人欺负去。”
那之后,谢重锦比陆雪朝亲爹都要紧张他。陆雪朝多走几步路,谢重锦就问累不累,然后就要背他。陆雪朝喝的药稍稍冷了,谢重锦立刻叫人去换,还亲自守着炉子看火候。陆雪朝冬日手脚冰凉,谢重锦把汤婆裘衣都塞给他,十指捂着给他暖手。
从儿时到少年,谢重锦是真的将陆雪朝保护得很好。他既是泡在药罐里,又是泡在蜜罐里。除了药苦,陆雪朝是真没吃过一点儿苦的。
这样娇宠着长大,怎么能在冷宫这种破地方受三年苦
丞相夫人一想便心要碎了。
陆丞相抿着唇,心里也不好受。
直到云珞停下脚步,微微欠身“到了。陛下与皇后殿下都在里面等二位,咱家就不进去了。”
陆丞相和丞相夫人望着眼前天庭宫阙般的琼楼玉宇“”
好像比陛下住的紫宸殿还要气派。
陆丞相迟疑道“云督主没有带错路么”
“没有。”云珞道,“实不相瞒,陛下这三年,时时吩咐咱家修葺冷宫,添衣添物,光是膳食便请了八位擅长不同菜系的御厨,专门服侍殿下一人。”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