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她的错觉。
沈沣仿佛一下子把自己的年纪手动长了十岁,一板一眼地讲课,和她之间守着严格的君臣界限。
那些如清泉流淌的对视、属于少年的面红耳赤,都被他端正的礼仪藏了起来。
陆问君瞧不顺眼,倒想撕开他那层古板正经的皮子看一看,里面是不是真的那般无欲无求。
没等她有机会,围场狩猎,皇帝遇刺。
一柄利箭直入胸口,躲闪及时,没刺入要害。虽未直接要了他的命,但箭尖淬了毒,毒入心脉,命在旦夕。
潜逃多日的王氏兄弟被捕,皇帝情况危急,能不能醒来听天由命。
未免朝堂动荡,陆问君宣读诏书,提前举行太子册封大典,代为执政。
对册立长公主一事,朝中反对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如今更为激烈。
陆问君坐在龙椅上,面色冷淡看着殿下众人。
“谁有意见,说来听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反对派的领袖刘相垂目不动,后头礼部于尚书站出来。义正辞严、满腔义愤,伦理纲常大说一通。
“自古以来,就没有自己册封自己的道理。陛下昏迷不醒,这诏书是不是你自己伪造尚未可知”
“说完了”陆问君漫不经心瞥去一眼。
于尚书一气呵成把台词都说完了,一下被问住。
陆问君漠然收回视线“那就拖出去砍了吧。”
于尚书
冷面无情的侍卫上来把嗷嗷大喊的尚书拖走,众人大惊,纷纷劝阻。
“于尚书可是朝廷大员,哪能这么随便说砍就砍”
“于尚书祖上可是开国元勋,立国有功,就算陛下也会给体面”
陆问君扯唇“要体面是吧。白芜”
白芜忙道“殿下。”
“命司设房打造一把金刀,镶上一排玛瑙,给于大人行刑。”陆问君视线扫向刚才说话之人,“够不够体面”
殿下又是一阵躁动,但没人敢再和这位比皇帝还雷厉风行的太子硬刚了。
有人以头抢地劝阻“殿下,砍不得啊”
陆问君冷哼一声,拿过白芜手里的宗卷,掷到地上。
“王家被诛三族,王氏兄弟当时均已年过十二,如何逃脱的一对罪臣之子,本该已死的人回到京城潜伏数年,谁替他们办的过所围场戒守森严,他单枪匹马,若无内应,如何能混进去”
伏在地上的人捡起扔在旁边的宗卷,上面列举的全是与王氏兄弟谋逆一案牵连的名单与罪状,他越看脸越白。
“于尚书勾结反贼,证据确凿。王大人,你说我砍得砍不得”
王大人脸色煞白,讷讷点头。
这一出杀鸡儆猴,震慑住了满朝文武。
册立太子一事,再没人敢反对。
是日沈沣进宫,白芜让人传话说太子近日行动不便,让他去寝宫上课。
沈沣以于礼不合为由拒绝,请太子移驾崇贤馆,若行动不便,可坐轿子。
沈沣等了半个时辰,陆问君没来,白芜来了,叹着气道“沈少傅,实不相瞒,围场那日,陛下遇刺,殿下也受伤了,伤口未愈,白天上朝没让人看出来,下来整条腿都是血”
最终沈沣妥协,随他去了寝殿。
陆问君闭目半靠在床头,腿上盖了薄被,看不见伤势。
见他来,抬了抬眼,语气带些嘲讽“沈少傅架子真大,还要三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