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脸皮比贺离恨还薄。
凌红药就算想黏着他,然而知道他不好意思,便也没有硬惹他生气。
这一静下来,段归才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尊主的体质已经演变到了这个情况,那他腹中的孩子,会不会受影响
这个想法一浮现出来就无法退却了。
段归琢磨许久,几次三番地悄悄看梅问情,若是尊主的体质影响孩子,那梅先生恐怕更不会想让尊主生育了,毕竟她天赋卓绝,无所不通要是这孩子被毒素影响,身体孱弱,那估计拖累得很。
大约七日之后,贺离恨终于跨越数个小境界,回到熟悉的金丹巅峰。
他浑身魔气四溢,即便收敛之时,也有一股如出鞘之剑的锋锐毕露之感。这七日之内,天象气息风云交汇,变化不断,连天魔的虚影都在闭关之处浮现,显然也不算轻松。
贺离恨出关之后,还没来得及跟梅问情说话,就被段归拉到了一边,两人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梅问情只觉得他的神情又严峻了几分。
她还没问,贺离恨便道“我们要离开魔域。”
梅问情挑了下眉“难道你上一次跨越金丹、突破元婴,不是在罗睺魔府当中吗”
“不是,”而且这里的气候、空气,都远远不如修真界其他区域更为温和,就算为了孩子着想,他也不能在罗睺魔府久留了,“上一次我怎么跟你说。”
这件事放在修真界去问,那就是一件一顶一的血案,可以简单概括为,一家在修真界合理合法、几乎没有人去管的风月场所,被路过的魔道疯子下手灭门了,除了那些话都说不全的幼童之外,他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贺离恨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那些拐卖幼童的人贩子以及助纣为虐者,死在他的刀下,他都觉得死有余辜,没有为此产生什么愧疚,只不过这件事不好向梅问情解释。
贺离恨掠过此事不谈,而是道“进入元婴的契机不可着急,常常机缘巧合地发生。有许多修士在面临此事上失控,连我也不例外,心门玄关之中,我若是失去理智,很容易伤害你你要有准备,到时定要远离我。”
梅问情“有这么难么,我记得我”
两人四目相对。
她话语在舌尖儿上打了个弯儿“是很难。”
梅问情笃定道“陨落在这上面的天才不计其数,你的话我都会听的。”
贺离恨这才放心。
梅问情当年修行之事,这金丹、元婴、乃至于化神,在她的道途上都可以称之为一马平川,没有遇到什么真正过不去的坎坷。她的心性至纯至坚,就算外表上看起来并没有一心清修的气质,但她从修道之始,便具备大道广博之心。
而化神后,她经历的九死一生,看上去根本没有半点惊心动魄,哪怕其中的凶险程度可怖至极,但也只有她一人知晓。
譬如陷入虚空死寂当中,黑暗无一物,声息寂灭,日夜不分,她的神魂一段段沉下去,在至极的暗处里化为浊流,再慢慢重组那样的衰退和寂灭,曾经发生过数千年之久。
梅问情快要忘了那时的感受,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平坦,是因为她道心温厚平静所致,而像贺郎这样经历了许多不平之事的魔修,大多有心魔缠身的威胁,所以对待这种踏破心门的劫数,才需要格外小心。
两人不日启程,离开罗睺魔府,临走之前,贺离恨托付了段归许多事,有些事的内容连梅问情都不知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