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的尾巴还露在外面,绒耳微垂,上前伺候梅问情,他的手刚按在这位娘子的腰带上,就被推开“不用。”
小狐狸喉结微动,年岁不大,尚且青涩,却散发出一股惹人怜爱的气质“娘子是贵客,这是小奴分内之事”
言语未落,梅问情就已经有些不耐,她喝了酒,劲儿上来得有点慢,脾气也比寻常时大些,指了指旁边的贺郎“服侍他去。”
小狐狸咬了咬唇,满面委屈地去了。
梅问情便脱了小袄,将一应物件随意卸下,淡紫长裙随手搁在了屏风上,背对着贺离恨松头发。
贺离恨望着她背影,任由小狐狸跪下拆他的腰带,面目平静,只在脱外衫时说了一句“敢回头我宰了你。”
小狐狸见他气势不凡,外表气质都不如那位女郎温柔,又知道两人同是公的,对方决计不会怜香惜玉,心中大为害怕,声音低弱地道“是”
他好不容易才将这红衣公子的锦袍脱下来,又从贺离恨身上闻到一点儿未消的血腥气,更为慌乱,急得一脑门汗,此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这伺候的不行,起来,还得我亲自动手。”
梅问情的声音本就慵懒柔和,在这水雾弥漫、热意升腾的地方,又近在咫尺地从背后响起来。小狐狸的魂都要飞了,可还惦记着“不许回头”这几个字,眼泪叭叭地往下掉。
贺离恨看了看眼前的男狐狸精,又抬头望向梅问情,发觉她根本没在意。
她只着内衫,高挑婀娜,墨发散下来一半垂到身前,一手按着贺离恨的肩,一手没个水准轻重的扯他的扣子,眼睛里只剩下他衣衫上的这几颗琵琶扣了。
不知为何,贺离恨突然心情大好。
他握住梅问情的手,跟小狐狸道“你先出去。”
伺候服侍的人走了,室内便只剩下两人。
梅问情伸手环住对方身躯,下巴搁在贺郎的肩头,语调懒洋洋的“好难,我这手笨得还不如他。”
贺离恨盯着她的双眸“那你看着我把他赶走”
“哎呀我是不怕人看的,我是怕贺郎恼羞成怒,心里明明惦记了很久,却还不说。”
贺离恨无以应对,只能祛除外物,进入水波与雾色之中,并不看她。
浓郁的雾色升腾,在此界罕见的灵气在半空中流转。
梅问情也取下簪子,彻底散落长发,自水雾之中靠近过去,伸手握住他的腕,又极自然地环住对方,声音轻轻响起,轻柔如兰草抽芽“上回我没看,这次总能看看吧”
“什么”
“就是守宫砂。”
贺离恨喉结微动,触摸到她金纹所在之处,仍旧因魔气还感到刺痛。他道“你看吧。”
他原以为梅问情精通此道,有她做主,应该怎么样都不会有意外。哪怕是这样,再多的坦然与自我安慰,都禁不住她的眼睛。他放平思绪、一寸寸松懈绷紧的精神,任由她审视、端详,用那双见惯万物的眼睛来甄别取舍。
他没有抬眼,所以也不知道梅问情看好了没有,直到她的手贴过来,水淋淋地抬起脸颊,轻盈地亲了亲,才听到她说“原来真的那么鲜艳。”
“你难道没有看过其他人的守宫砂”
梅问情笑了一下,声音带着点饮酒的沙哑,慵懒温柔,暖得像一团云雾“你可别诬陷我,我也是头回见。”
“骗我的。”
“绝没有,你摸摸我的脸。”
她带着贺离恨的手拉起来,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