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奔波忙碌起来,便时常好几日不着家。
秋芜一个人留在府中,每日傍晚回来后,便替他收拾衣物,等着他下次回来, 再换两身衣物带走。
椿萱院里都是军中将士们的孩子, 早从父母的言行中感受到了不同。
他们年纪虽小,却大都十分懂事,好几个七八岁的小郎君,原本每日爱追赶打闹,这几日开始,也不知是哪个带的头, 竟然在院里打起拳来。
一个个敦实的小身板站在斑驳树影下, 卖力地挥动小拳头, 虽然看起来动作稚嫩,甚至转身时因力道不够, 下盘不稳, 还有些摇摇晃晃, 可那一声声响亮的脆喝, 听得人精神振奋,欣慰不已。
带头的小郎君说, 父亲来信告诉他, 要好好练武, 早早长大,才能在家中护好母亲和妹妹。
秋芜看着他们一副渴望长大,盼着能保护家人的样子,不禁想起自己少年在黔州的时候。
战火吞噬了她的家乡,害死了她的父母,让她与仅剩的兄长失散十年之久。当年的哥哥也像这些孩子一样,一心想护住家人,却因年纪太小,人单力薄而无能为力。
幸好现在哥哥已是都尉,能带着将士们守卫一方安宁,但愿凉州城能安然度过这一次的变故,不再重演当初黔州的那次劫难。
转眼七月末,凉州的夏日已然过去,秋日也仿佛十分短暂,才不过几日,百姓们便已换上了厚实的御寒衣物。
西面蠢蠢欲动的吐蕃终于有集结兵力,大举东进的消息传来。
州府衙门的侍卫们也开始拿着铜锣,挨家挨户地到城中百姓们家中示警,让百姓们尽快处理好家中事务,储存好粮食饮水,接下来几个月恐怕要留在城中,减少外出。
至于聚居在城外村落中的百姓们,则要一家家劝说,请他们收拾细软,暂时迁入城中,居住在州府替他们或修建或腾出的空房舍中。
整座城池都逐渐进入全力备战的状态,城中的百姓们看起来仍如平日一般正常往来,但城门处进出的人则从陡然增多慢慢变得越来越少,小半个月后便寥寥无几。
终于,八月初五的傍晚,秦衔从府衙匆匆赶回,一面吩咐下人把收拾好的两身换洗衣物取来,一面带着秋芜进屋,对她道“今夜我便要回营里点将,让先锋部队前移六十里驻扎,后面一两个月,恐怕只有一两次机会能回来了。”
秋芜一听,便知道与吐蕃之间要开战了,不禁有些担心地看看秦衔的脸色,问“哥哥,我想问一句不该问的,这一仗,咱们大燕胜算几何”
秦衔一直沉着的脸微微松动,露出一抹少有的,带着几分傲气和信心的笑意,轻声道“哥哥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这一次也一样。”
这话便是告诉秋芜,他心中早有成算。
秋芜心中顿时一松,也跟着笑起来,点头道“我信哥哥。不过,战场上刀剑无眼,哥哥千万小心,不要受伤。”
秦衔拍拍她的脑袋,将下人才送上来的羊肉馎饦推过去,道“我知道,好不容易找到阿芜,还没能亲自送阿芜出嫁,更没有带着阿芜去一次荆州、回一次黔州呢,我可舍不得让自己出事,你放心,哥哥定好好地回来。”
秋芜听到“出嫁”二字,脸上一红,嗔怪地瞪他一眼,想说她还没想过这事,可念及他即将出征,到底又咽回去了,伸手拾起汤匙,小口小口喝羊肉汤。
她知道哥哥是个纯孝至善之人,前阵子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