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一声,这几日,我恐怕都会在州府和军营两地奔波,无暇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便让人去告诉我。”
秋芜见他这般交代,心知此次的情报定十分重要,遂认真点头答应“我明白的,还有七娘他们在呢,哥哥只管放心好了。”
她有种预感,看似太平祥和的凉州,很快就会迎来一场变故。
数日后,凉州的密报抵达京城,一路送至元穆安的手中。
其时,他正与高甫两个坐在御花园里单独说话。
兴庆宫地处京城北面最开阔平坦的地方,因四下毫无遮蔽之处,因而一到夏日,便酷暑难耐。
就连坐在御花园沁芳池边的凉亭里,都能感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滚滚热浪。
幸而康成命人在凉亭四周搁了几盆冰,这才让里头稍稍多了一丝凉意。
元穆安丝毫没有被炎热的天气干扰,即便额角已布满汗珠,仍旧一丝不苟地听着高甫的回话。
“臣查到,他们曾数次派人往谢柘流放的路上递书信、衣物、吃食等,私下亦多次对陛下出言不逊,想来积怨已久,唯恐他们几家也会落得如谢氏一般的下场。此事,已然密谋了一个多月”
新帝登基数月,平如镜湖的朝局地下到底还是掀起了暗涌。
拔除谢家后,元穆安并未就此罢手,而是仍旧一点一点地遏制剩下的几个陇西大族的势力。
先前,他们还曾因为谢柘的倒台而较好,如今看到此种情形,终于开始替自己担心了。
元穆安轻笑一声,满眼不屑“就他们这些人,各怀心思,能成什么大事。”
非他盲目自大轻敌,只是这几个大族支系庞杂,人口众多,早已没了当初屈居陇西,齐心辅佐元烈争夺帝位的风气与决心。他们家族之内尚且因支系间的争斗而内讧不断,哪里还能做别的
高甫知道他的意思,心中也深以为然,不过并未就此停话,而是压低声继续道“这些人的确不足为惧,不过,臣昨日查到,他们似乎暗中联络了皇室中人”
若只是私下妄议、密谋,只一个个抓起来治罪便是。但若牵扯到皇室中人,便势必要闹得更大。
单一个“元”姓,便能扯出一面名正言顺的大旗。
元穆安眸光幽黯,对上高甫的眼神,无声地指了指某个方向。
高甫微微点头。
“总要斩草除根。”元穆安轻笑一声,从石凳上站起来,拆开手里那份才收到的密报,仔细阅览后,沉吟片刻,慢慢抬头,望向池中已开了大半的粉白的芙蕖,目光悠远。
“既然他们想要效仿当初的我,那我便给他们一个机会。”
他说着,冲候在凉亭外数丈的一处树荫下的康成招了招手,示意其将火折子拿来,亲手烧了手里的密报,接着又铺纸提笔,快速写了一份谕旨,让康成安排人送出去。
高甫虽不知那密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但俨然看出他已有了处置的办法,遂不再多言,顿了片刻,再未等到吩咐后,便起身告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