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茧站起身, 缓缓说道,“死掉的人,会把尸体放在很高很高的山上, 让上方盘旋的鹰去吃他的肉,这样灵魂就能被鹰送去天堂。”
他神情平静,“我小时候就特别想试试,偷偷跑到山上爬了好久好久, 终于爬上去之后, 那些鹰都不愿意吃我。我就觉得这法子不行,肯定上不了天堂。我就想自创一个。”
脚下声声震动,怪物离的越来越近,地面的裂缝也逐渐变宽。
他手腕和脖子上的红线突然像一条条被血染红的蛇, 自己动了起来, 缓慢地靠近那些怪物。
“那时,班长刚好送给我一只蝴蝶, 特别好看。翅膀是红色的,还有圆圆的黑斑点,我照顾它很久,它还是死了。班长说,要尊重生命, 给它办一个葬礼。”
“我就找了一团红线,把它包了起来,挂在了树上,蝴蝶都是从茧里出来的,那再把它放回去, 肯定能重生。”
红线四散游动, 上面的绒毛像粘粘的蘑菇菌丝, 轻轻落到他们的身上,一圈一圈极其温柔的把他们包裹了起来。从头到脚缠的紧紧的。
窒息,侵蚀,黏腻的皮肉和变异的肢体全都被一点点吸收,变成了红色的蛹。
“我给它起名叫茧葬,有双重含义,一个意思是席茧帮忙办的葬礼,一个意思是破茧成蝶的天葬。”
他看着那些红色的蛹被扭曲的细线提起来,吊在了屋顶,紧紧挨着,像黑色枯树上结出来的虫茧。
满是怪异和惊悚,却有别样的美感。
“明年春天,你们就能变成红色的蝴蝶,飞到天堂去。比那些鹰飞的还要高。”
席茧抬脚往前走,走在晃动的长廊,两边全是躺在地上的“怪物”。
他们有的死了,有的还在黏液里挣扎。
更多的红色长线聚集,在半空疯狂蠕动,原本围绕在他身边,接着一根根断开,像有了自己的生命意识,扑向那些人涌动着缠起来,交叠多层,直到又一次变成“虫蛹”。
红线的颜色变得更深了,逐渐成了暗红,好像在吸食血肉。血染似的茧越来越多,同样被挂在房顶。
他寻找着这些即将死去的人,认真肃穆地给他们办了一场又一场的红色葬礼。
很快他就走到了曾先生的房间,地上是一道长长的,布满碎肉和血迹的爬痕。
曾先生没死,即使被撕开了肚子,身体的变异也让他吊着最后一口气,他拼尽全力去拖动装着海猪的水箱,看到席茧,他急忙喊道,“帮帮我帮我把它送出去送进海里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
席茧看着他,“可我没什么想要问的。”
曾先生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还引诱道,“你难道不想逃出去吗升降机就在地下室我可以带你去我可以教你怎么操作只要你帮我把它送出去这是好事这是”
席茧蹲下身,慢吞吞地说,“一个模型而已,你就用这样的谎言来让他们入戏吗还是说,连你自己都相信了但我还是觉得这个游戏设定有bug,不够严谨。”
曾先生愣住,“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席茧沉默片刻,“我诈你的。现在我知道了。”
他走上前,看了看水箱里的海猪,“他已经被你养废了,就算丢进海里也活不了。只会被鱼当成食物吃掉。”
他抬手就拔了管子,“不如给它个痛快。变成液体总比被禁锢在一个箱子里来的舒服,它想流去哪就能去哪了,你说是不是。”
曾先生满脸崩溃地用手接,嘶吼着大叫,看席茧的眼神仿佛要把他拆骨扒皮,“你到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