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挺胸,完全正当的钞票为宛君把她从前当掉的嫁妆慢慢地都买回来我很开心啊老龙。”
“还有宛君和昭齐,她们自己也挣了银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自在,靠自己的本事挣钱花,我看她们行动都仿佛带了风声,真好啊,老龙,真好”
冯犹龙一边听着酒鬼嘀咕,一边连忙接过那玻璃灯笼,怕叶仲韶失手跌碎这贵价东西,一把将叶仲韶搀牢了,苦笑道,“还是我先送你回头罢”
便带着叶仲韶又返回叶家方向,叶仲韶已不大在乎这些,而是反过手一把抓牢了冯犹龙,忽地问道,“老龙,为何在国朝,没法子这样快活,为何”
“难道难道买活军所说的不假,这和社会体制有关哎,我不明白啊,老龙,我实在是有些不懂这都是很好的事,为何原来从没有这些快活为何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为何我们、我们又对这样的规矩深信不疑”
他突然又站住脚步,幽幽地大声叹息了起来,“老龙啊老龙,今日我们是到了这里,可那些没有到这里的人呢那些葬在了规矩下的人呢”
月明星稀,路上行人已少,黑暗中叶仲韶的叹息声竟显得鬼气森森,仿佛是多年老鬼,借着叶仲韶之口,发出了幽怨长鸣,“他们死得好惨,死得好冤啊,老龙”
冯犹龙毛骨悚然,直出了一身白毛汗,半晌方才平复下来,回神强笑,“仲韶,你醉了别说啦”
半推半扶,勉强把叶仲韶推回叶家,自己返回客栈,打来热水擦洗身子,回思今夜路中醉语,不免也想起生平所知那些葬于规矩之下的冤魂野鬼,不由得心潮起伏,竟夜难免,第二日还是叶华生返回客栈把他叫了起来,匆匆梳洗一番,用了早饭,便赶到了收容所里去,要对那帮逃离姑苏,将做手术的小脚女子,进行统一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