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人顿时眼亮,爽快地磕头“见过女史。”
“我不缺钱,也知道这地方清苦。”程丹若不疾不徐道,“但今后钱怎么收,得多少,你们知道该听谁的吧”
能被发配到等死院的宦官宫女,谁会有背景平时孝敬乐嬷嬷,现在改成孝敬女官,都一样,遂老实道“知道。”
只有乐嬷嬷不太情愿“好叫姑姑知道,咱们平时苦得很,一院子的病人”
“咳。”程丹若清清嗓子,看了吉秋一眼。
这宫女十分聪明,立马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辛苦程女史是洪尚宫的亲眷,都没说辛苦。”
乐嬷嬷立马闭嘴。她是有点关系,但硬不了,刚不起尚宫亲戚。
“我知道大家辛苦。”程丹若不意吉秋这般聪明,省好多事,微笑道,“照看病人是苦差事,但人活世上,谁不辛苦”
乐嬷嬷赔笑“您说得是。”
“那我们是达成共识了。”她道,“听我吩咐办差,做得好,有你们的好处,做不好唉,我想不出还有比这更糟的去处了。”
众人沉默,神色却有不同。
“给你们抖威风,也没劲。”程丹若温和道,“不要妨碍我做事,自有你们的好处。”
最机灵的一个宫婢马上磕头“奴婢明白,一定尽心做事。”
程丹若道“现在一共有几个病人”
“六个。”
“知道她们都从哪来吗”
她飞快道“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慧芳。”
程丹若“好,你和吉秋跟我一起去看诊。”
首位病人就是方才使钱的宫婢。
进屋前,程丹若先问慧芳“那人有什么症状”
慧芳不懂医理,只是说“她喘得厉害。”
程丹若沉思少时,打开药箱,递给她和吉秋一个自制口罩“但凡见病人,最好蒙面相对,免过病气。”
两人赶忙戴上。
程丹若推门进去,打量里头的情况,却是只有病患一人。
宫婢见她来,挣扎着起身,被程丹若喝止“别动。”又指挥人,“把案几搬过来,你坐直身,手放脉枕上。”
慧芳殷勤地照做。
宫婢心里升起微弱的希望,将手腕放好。
程丹若坐下,把脉,并观察对方。
病人喘得很厉害,张口抬肩。
“能平卧吗”她问。
病人摇头“躺、咳,躺不下身。”
果然不是气短,是喘证。再仔细辨认她的喘息,呼吸深长,呼气比吸气快,喉咙有痰音,时不时还咳嗽两声,典型的实喘。
再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病人答“元日洒扫后略有咳嗽,过些时日好些了,却喘得厉害。”
“看看舌头。”
她张开嘴巴,苔薄白。
“什么时候喘得最严重”
病人说“不做事还好,做事就喘得厉害,还有,大夫,我胸口疼得厉害,还总口渴,身上都是冷汗。”
她一股脑儿说出病情,眼神殷切自己才二十三岁,不想死啊。
程丹若点点头,摸了摸她的额头,身体有些发热,不免踟蹰。这病人是典型的表寒里热,按照中医的说法,“表寒未解,内已化热,热郁于肺,肺气上逆”,但同时也有肾虚的症状。
“你是外邪侵袭,表寒化热所致之症。邪气壅阻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