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得有理。”程丹若对别人很客气,含笑点头,随后话锋一转,“不过以我个人之见,长寿最要紧的是少管闲事。”
众人“”
今天这顿饭吃的不是饭,是刀光剑影,真不虚此行。
可惜,程丹若没有再多表演的意思,用过席就借口有事,先走人了,也算是让冯家的宴席回归平静,省得真搅和了小朋友的生日宴会。
冯四这把岁数才有儿子,也不容易。
但离开昌平侯府,她没回家,而是去了陈家。
陈老爷三年丁忧结束,重回京城,还是在大理寺上班。
陈知孝还是没能考中进士,止步举人。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儿,进士三年才有一批,全国录取者不过数十人,比高考难多了。
名落孙山才是常态,陈家人都接受了结果,开始培养孙辈。
“侄女来了。”陈老爷丁忧后没能马上回来,等了两年多才有准信,很是忍受了一番煎熬,如今对程丹若愈发热切,“可是有事吩咐”
程丹若开门见山“归善郡主之孙贪腐一案,不知三司可有了结果”
贪腐案可大可小,这回牵扯到上万白银,数额巨大,就定了三司会审。而其背后深层次的理由,乃是牵扯太广,背锅人选没有达成一致。
陈老爷道“刑部的意思是,念在初犯,可从轻发落。”
“唐必华的意思”她问。
谢四的岳丈魏侍郎去年摔了跤,没多久就去了,唐必华顶替了他的位置,算是近年刚提拔入中枢的成员。
他和张文华的关系暂不明朗,是想做好人,还是另有所图,存疑。
陈老爷点头“阎尚书未曾置喙,朱大人也是同意轻判。”
朱大人就是大理寺卿,陈老爷的顶头上司。他的女儿嫁给了昌平侯的三子,和张佩娘是妯娌。
“轻判是怎么个判法”她问。
陈老爷道“革职。”
程丹若哂笑“万两白银不过回家,真舒服。”
她摇摇头,简明扼要道,“我以为不可。”
陈老爷面露难色,委婉道“毕竟是宗室姻亲,责罚过甚有失天子仁和。”
“怎能任由蛀虫败坏天家名声”程丹若看向陈老爷,“表叔,你回京城是想做出一番事业,还是想做个和事老,为表哥多留点香火情”
陈老爷张开的嘴顿时闭拢。
“您写信给我,说愿为天子效犬马之劳,就差剖心示胆了。”她轻声道,“我不忍表叔一片忠心雪藏,才为您说情,您这时说这种话,未免令人失望。”
她压了陈老爷足足两年,为的就是叫他知道,杨党清楚他们的亲戚关系,绝不会用他,让死心塌地地投靠自己,才同意他回归官场。
不能替她办事,要他干什么
陈老爷既想靠着她,又与其他阵营眉来眼去,真当她顾及亲戚情分,一定会忍气吞声吗
“您再好好想想。”她放下一点没喝的茶盏,“您是我表叔,我一直惦念着寄住在您家的情分。”
陈老爷没点见风使舵的本事,也就混不到今天了。
他立时道“我明白了,一定尽快拿到口供。”
“明天傍晚之前给我。”程丹若起身,“不打扰表叔了。”
陈老爷往前走两步,送她到门口,给儿子使了个眼色。陈知孝知趣,立即快步跟上相送。
程丹若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自顾自离去。
陈知孝送完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