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笑道“会说俗语了,不错。”
赤韶试探地问“您能不能让人把他放了。”
“不行。”她一口否认。
赤韶失望“为什么”
“斗殴触犯夏律,我凭什么放他”程丹若道,“你觉得他冤枉”
赤韶道“他当然冤枉,都是姓宋的不好。”
“他果真冤枉,关几天就放出来了,若不冤枉,挨罚也是应该的。”她反问,“你说说,做错了事,是不是该罚”
赤韶急道“他没做错呀。”
“一件事是不是错的,不是由你由我说了算。”程丹若道,“你们寨子里有没有规矩”
她道“有”
“这就是了,国家的规矩就是法。”她耐心道,“天底下这么多人,是非对错不可能由某个人决断,必须定下法规。汉人有句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是这个道理。”
赤韶咬住嘴唇,倒是旁边的安小娘子开口了“可我怎么听说,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你们真的会处罚姓宋的吗”
程丹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即是陛下的臣子,自然要守陛下的规矩,有何缘由对宋氏网开一面”
安小娘子转转眼珠“这就不好说了。”
“你们若担心,为何不去书院询问夫子”程丹若及时甩锅,“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我辛辛苦苦为你们求来书院的夫子们,可不是让你们学写两个大字。”
赤韶一听觉得有道理,小声道“我们去问费举人,他肯定想让姓宋的倒霉。”
安小娘子眼放光彩“没错,走”
三个人又急匆匆地走了。
金爱目露羡慕,期期艾艾地凑上前“夫人。”
“去吧。”程丹若见金爱对医学完全没兴趣,也不勉强,“她们一个苗人,一个彝人,一个侗人,再加你一个汉人,倒是有趣了。”
金爱展颜一笑“多谢夫人。”
转身提起裙摆,风风火火地追上去,“韶等等我我也去”
程丹若长舒口气,吩咐药童“这段时间除了外子寻我,其他一律说不见人。”
“是。”
她转身回屋,试过羊奶的温度,感觉差不多了,拿起来注入小茶壶。这个茶壶是特制的,容量很小,但壶嘴很长,正好能伸进活动窗口,给婴儿喂奶。
说起这保温箱里的小婴儿,当真是巧了。
半月前,她放出风声,说要考核贵州城的稳婆,趁机摸了摸底。
城中的稳婆约莫有十来个,水平好的好,差的差,良莠不齐,她挑了五个风评最好的,让她们到惠民药局接受培训。
前面的七步洗手法,就是其中之一。
不知是不是这事传了出去,药局的大夫又开始筹备产妇用的药材,百姓们听说了风声,今儿一早,药仆打开大门,就发现门口被人丢了个婴孩。
医者仁心,他们立即裹了孩子,等她一到,即可禀明原委。
于程丹若而言,这是瞌睡送了枕头,连忙将孩子放入保温箱中,开始第一次临床试验。
效果好得出奇。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孩子被发现时,面部青紫,气息微弱,放在三十五六度的保温箱中一上午,就渐渐缓了过来。
她每隔一个时辰,就喂她吃点羊奶,没有奶瓶,只能用针筒喂。
吧嗒、吧嗒,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