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碎了就碎了,再烧一个就是。
墨迹勾勒出琉璃瓶的轮廓,她专心致志,好像方才短暂的崩溃,从未出现过。
一刻钟后。
她画好图纸,压在窗前等待墨迹晾干。
微风拂面,香气袭人。
混沌的思绪中,一个名字涌上脑海。
赵清献公香。她记起来了。
程丹若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转身翻找箱笼。
一个黑漆螺钿盒子中,藏着做完的扇套。虽然过程艰辛,但在宫里诸多好心人的帮助下,她仍旧完成了绣活。
程丹若拿起它,心想,我不能认输。
现代的父母给过她无微不至的爱,现代的朋友曾与她惺惺相惜。她见过人世间美好的一面,就不该忘记。
不要被痛苦打败。
她可以不爱他,但至少,不应该伤害他。
傍晚,谢玄英收到了程丹若的荷包,这才意识到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早就不生气了。
不过是句无心之言,既然她还愿意和他亲近,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夫妻之间还要慎重其事道歉,也太生疏了。
“我不要。”他把荷包推回去。
程丹若看看自己的荷包,再看看他腰上挂的,叹口气“好吧。”
拿扇套改荷包,好像是有点敷衍了。
她正要收回来,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为什么要赔礼道歉”
“我说了很过分的话。”她道,“人总要是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的。”
谢玄英板起脸“我是你丈夫。”
程丹若不解,他为什么总要强调这一点丈夫这个身份,意味着“权威”和“控制”,每次提起,都让她不舒服。
“你在外面做错事,我会替你承担,你在家里做错事,我也会包容你。”谢玄英说着,又有一点点心虚,“再说昨天”
他别过脸,“是我吓到你了吧我也不是有意的,我以为算了,你也原谅我吧。”
程丹若沉默了。
许久,慢慢道“下次我请求你离开的时候,你能马上照做吗”
谢玄英想答应,但没忍住,费解地追问“又不是没见过,为什么沐浴不准我进来”
程丹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私人空间,蹙眉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沐浴是很私密的事,和更衣如厕一样。我不介意看人的粪便,但你愿意吗”
谢玄英的表情冻结了。
“我知道了。”他艰难开口,“我答应你。”
程丹若如释重负,觉得又能呼吸了。
谢玄英反倒不安起来,犹觉寒毛直竖“快把这事忘了,不许再说。”
程丹若“便便。”
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