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行雪正在脑中琢磨,就听萧复暄道“你方才说,这是禁地可是听说了什么”
乌行雪愣了一下,想说“你不知道”
但他转而又意识到,客栈老板说的那些话,萧复暄一点也没听着。当年坐春风那句“落花台曾经有一株神木”,也是数百年之前的话语,不见得听的人还记得。就算记得,也不见得会想到这处。
更何况
乌行雪远眺一番,没在焦土上看见哪怕一根树枝。若不是他刚好想起坐春风那番话,他也不会觉得这里是封禁神木的地方。
而且,说是封禁,他也没看见有什么封禁之术。焦土上除了风烟呛人,简直算得上平静。
“你一进来,这里便是这么死气沉沉的模样”乌行雪问。
萧复暄“嗯”了一声。
乌行雪又问“没有惊动什么阵法之类的”
萧复暄“没有。”
乌行雪心说奇了怪了。他想起先前萧复暄说的那句“杀机太重”,纳闷道“那你说的杀机在哪呢”
萧复暄似乎噎了一下,淡声道“吓唬你的。”
乌行雪“”
“既然已经进来了”萧复暄似乎有些头疼“那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乌行雪透过风烟,隐约看见远处有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眯起眼睛,拍了拍萧复暄“那里是一座屋子么”
萧复暄“应当是一座庙宇,我原本正要过去看。”
乌行雪“后来呢”
萧复暄“后来隐约听见有人在外面说若是开不了口子,就将动静闹大。”
有人“”
乌行雪无言片刻,抬手将萧复暄往前推了一步“走吧走吧,我不说话了。”
他们穿过那片奇怪的、空无一物的焦土,走到黑影面前。
萧复暄说得没错,那确实是一座庙宇,古怪而孤独地立在焦土之上。庙宇外边是木质,乌沉沉的,里面的龛台和地面却是白玉质地。
龛台上供着一个小小的雕像,也是白玉质地,跟常见的神像不同,没那么庄严拘谨悲天悯人,它雕的是个少年,倚着一棵极高的玉树。
雕像没有雕脸,看不出那少年模样如何,单看身形倒是修长挺拔。这雕像背后有块碑,碑上刻着字,最顶上应当是这少年的名讳。
有些奇怪,叫白将。
乌行雪正要拿那玉碑来看,忽然听见一道幽幽的声音说“不能动,你会死的”
乌行雪手指一顿。
那声音来得奇怪,他四下里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声音来处。萧复暄一剑挑开供台布帘,台下除了一个注满香灰的大缸,什么人也没藏。
乌行雪思索片刻,忽然觉得不对劲。
那声音不像是周围传来的,倒像是
头顶上。
他眉心一蹙,抬头向上看。
就见高高的庙宇房梁上,密密麻麻全是人脸就好像整个屋顶都吊满了人,脚冲上,头冲下,就那么悬在他们上方。
乌行雪“”
他想了想觉得,就这场景,他可以去抓一抓天宿上仙的袖子。
那人脸实在太多,男女老少皆有,又都是煞白面孔。他们在风中轻轻晃着,连带着吊他们的绳子也吱呀吱呀地轻响着。
一时间分辨不出,刚刚那句“不能动,你会死”究竟出自哪张脸。
他和萧复暄皱着眉仰头向上。
正找着,那道声音又幽幽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