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一瞬间的触感太过相似,他又想起了一些零碎画面。好像自从离落花台越来越近,他便越来越频繁地想起过往。
他在那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里,看见近在咫尺的萧复暄脖颈上的“免”字印从底端亮上去,像翕张的金火。
他在亮色里眯起了眼睛,接着便被人轻碰了一下眼尾。
他看见萧复暄摩挲着指弯,低声说“湿的。”
乌行雪眼睫一颤。
他下意识摸了摸眼尾,摸到了萧复暄手指的余温,顿时变得更安静下来,像一只被捋顺了皮毛的雪狸。
他微妙挣扎了一下,问道“方才是我眼睛上沾了那封家的纸灰么”
萧复暄低低疑问了一声,片刻后开口道“不是。”
不是
那你为何
乌行雪看向他。
又过了好一会儿,萧复暄的嗓音温温沉沉响在风烟里“那里易容消了,我改一下。”
乌行雪眸光一动。
萧复暄身后的风烟稍稍散了一些,他这么一动眸光,便看见了百里焦土。
乌行雪蹙了一下眉,问道“这里为何都是焦土”
萧复暄转头看了一眼“不知,我来时便是如此。”
那灼烧的味道实在重,乌行雪有些纳闷,咕哝道“是么”
萧复暄目不斜视道“是。”
乌行雪不疑有他,又问“对了,你是如何来这禁地的”
萧复暄道“夜半时候,我听见了一道声音。”
乌行雪奇怪道“什么声音”
萧复暄道“你的声音。”
乌行雪“”
“我的声音”乌行雪更觉得奇怪了,“从哪儿传来的,说了什么”
萧复暄答道“院里,没说别的,只叫了我的名字。”
当时正值夜深,那一声“萧复暄”虽然很轻,却也极为清晰,他绝不可能听错。
起初,他以为是蜷在榻上的人太冷了所以叫他,还弯腰去探了探对方的体温。结果又听见了一声。
他又以为是腰间锦袋里的神像。
直到听见第三声,他才辨认出那声音是从院子的方向传来的。
若是平时,真正的乌行雪就躺在榻上,他无论如何不会被一句声音引走注意,只会一道剑风扫过去。
但这是在落花山市的幻境里,他便有些迟疑。因为山市里不止有现在的乌行雪,或许还有当年的乌行雪。
他不能贸然出剑。
于是他走到窗边,挑开一道窗缝,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里全无光亮,看不见任何人影。
因为不算远,萧复暄便没有让灵神离体,而是只从指尖放了一缕灵识,想去院里探一探。
那声音是从院墙一角传来的,他那缕灵识刚触到墙角,就感觉一道罡风平地拔起,将他整个人裹进了风里。
等他劈手破开罡风,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那可真是奇怪。”乌行雪说,“房里明明两个人,为何只拉你一个人进来这禁地难不成还认人么”
就算认人,也该认他,而不是萧复暄吧
毕竟他当年说过,自己生在这里。要论渊源,应该是他更重一些。
乌行雪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答案不是这禁地自主拉的萧复暄,而是有人在此动过手脚,想把萧复暄拉进这禁地。
若是这样,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