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问他从何处来,他只说从远方。
女鬼问他所求何事,他诚实回答求她一缕头发。
女鬼又问他有什么心愿,他说了许多不重要的小心愿,比如下次要和冉冉一起包饺子;要买到一整套渊上的典藏版书籍;要在今年撺掇冉冉穿一次女仆装
然后女鬼又是生气又是难过,说她为什么死了还要听人谈及恩爱,还质问他,难道他就没有一点更重要的、更大的心愿
张羽最后的回答是,更大的心愿,是
和冉冉结婚。
女鬼彻底无语,连那条粗黑油亮的大辫子带来的诡异感都仿佛溃散了不少,然后她语气不耐,只说,“头发给你了,快滚,跟你多一句都嫌讨厌。”
在和女鬼交流时,周围都变得白茫茫一片,原本所在的屋子存在感完全褪去,意识里只剩下这面镜子和屁股
女鬼让他滚后,一切恢复原样,手工师傅就站在镜子旁,而镜子前方,多出一缕长长的头发,镜中只剩他自己的身影。
“我知道了。”张羽灵光一闪,“最不对劲的一点就是女鬼的存在本身”
蓝无惊讶,而张羽接着道
“从我们进入南水镇开始,遇到的鬼物要么是镇民怪物,要么是陶瓷小二那种奇怪的东西,要么是旧事残影里的影子,要么是莫名和我们性命
相连的祭典礼服和血肉鬼影什么的。”
“从来没有过无实体女鬼”
“更别说还是以镜子为媒介的镜中鬼,她的存在太突兀了,跟什么都不挨着。”张羽说完,犹豫地看向虞幸,“队长我我答对了吗”
虞幸笑道“行,脑子还剩下了点。”
“女鬼问题先放一边,来看写心愿这个环节。”
“在已知你们了血,并且与女鬼头发这种阴物产生了联系的情况下,你们又要写下真实心愿。”
“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被诅咒。”张羽干巴巴地抄了虞幸早就公布的答桉。
虞幸失笑,行吧,这小孩还挺会钻空子。
他勾唇“首先,祈福牌从头到尾都是你们亲手做的,这代表着,你们是自愿献上鲜血,来向神树求得愿望实现。”
“这个举动不是简单的祈福,而是和自我献祭差不多了,愿望越难实现,你需要献祭的东西就越多,只要你们挂上福牌,诅咒就会生效。”
“再加上这认知扭曲的力量”
“我想,到了晚上你们独处的时候,神树会欺骗你们的认知,让你们的大脑认为愿望已经实现,给你们凭空添加一段记忆。”
“你们当然会觉得不对劲,事实上,想要找到一段硬塞进来的记忆的漏洞也很简单,或许这个谎言只需要花费你们半个小时就能拆穿。”
“可在这拆穿前的半小时内,你们的意识是默认愿望达成的,神树可以在这个期间利用诅咒的规则,吸收你们的生命做它的养分。”
“吸干一个人,用不了半小时。”
无论是张羽还是蓝无,亦或者是隔壁桌不知什么时候也竖起耳朵在听的神婆等人,都被这最后一句话弄得毛骨悚然。
若真是这样,其实选择祈福牌的真正的考验,就是推演者能否以最快速度意识到愿望实现的记忆是假,只要大脑想起“愿望未曾实现”,就能阻止神树以拿取报酬的名义吸收他们的生命力。
可这也不容易。
而且,吸干是吸干,就算没有被神树直接吸死,也会在耽误的时间里被多多少少拿走一部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