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这位姑娘患的乃是肺子里的毛病,应当落下了病根,急不得,得开几副方子慢慢调养。”老翁弯腰道。
皇帝点点头,示意他下去。
“陛下不必担忧,今年这病已好去大半。”叶犹清嫣然笑道。
皇帝嗯了一声“不愧短短几年便腰缠万贯,倒是个奇女子。”
叶犹清表现得滴水不露,再加她身份做得真,皇帝就是再多疑,此时也稍微放下些心,于是话锋一转“你可知以你如今所做的买卖,私营铁器,便是砍你十次头都算是轻的”
“民女知道。”叶犹清知道拐弯抹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过陛下既然不曾杀我,便是有意留我一命,臣女敢独自来京城,就是愿为陛下效微薄之力。”
“只要陛下开口,民女便立即命人赶制战乱所需的精铁,尽数送到边关。”
皇帝之所以不敢强取豪夺,只是因为如今战事吃紧,而矿冶之地大部分都在难民纷乱,乱军四起的北方,朝廷不敢动用大量人手北上夺取矿业。
而叶犹清利用上辈子熟知的灌钢法,所制作出的钢材品质和效率要比如今这个时代强上许多,在整个中原赫赫有名。
起初叶犹清并不想暴露于众人眼下,但皇帝的人步步紧逼,再加上如今连年战争,百姓满是怨言,朝廷也被削弱不少,时机正好,她若要动作就必须随时知晓朝廷举动,便索性露出些蛛丝马迹,等皇城司的人马找到自己,混入京城。
皇帝哼哼笑了两下,忽然道“你可知天子眼中容不得沙子”
叶犹清听出他威慑之意,依旧心平气和地笑着,轻轻道“陛下既不曾绑我进京,便是有意开恩,只要民女能保命,自是要好好为陛下效力的。”
叶犹清看着皇帝的嘴巴动了动,最后归于平静。
“不错,朕已命人留你在京中居住,往后的事再行商议。”皇帝说罢,摆手示意她退下。
看着叶犹清离去,一旁的长脸内侍连忙上前,低声问“陛下,这”
“区区一个商人,就是狡猾了些,料她也做不出什么。”皇帝冷冷抓过茶杯,“盯紧了她,待到战乱结束,再做处置。”
叶犹清从殿内走出,一直等在一旁的十里大步走来“不曾有意外吧”
叶犹清摇头,刚想开口,便见一眼熟的宫人等候在拱门外。
“周姑娘请您前去秋水殿,说要答谢姑娘相救之恩。”宫人道。
秋水殿也是一如往常,只是因为还不曾冒出春芽,故而看着比原来还萧条了些许,红色宫墙配着枯枝,对比鲜明。
走到门口,十里停下了脚步,低头道“你进去吧,我在此处等你。”
叶犹清去拉她手臂。
“我不去了。”十里将她手拿下,把她往门里推了推,却忽然顿住。
叶犹清转身,只见辞柯正立在宫门下,朝她这边望着,脚步踟蹰不前。
身后的十里朝她推了一掌,叶犹清踉跄几步,再抬头,自己便已经站在辞柯面前了,周围寂静无声,唯有风飒沓而过。
“辞周姑娘。”叶犹清言语混乱道,手不由自主藏到背后。
辞柯看着那双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凤目,几欲忍不住扑进她怀里,最后才移开目光,低声道“多谢姑娘相助。”
“无妨。”叶犹清忙道,她贪婪地看着辞柯的脸,辞柯却没有再看她。
“方才看姑娘的手,似乎有伤。”辞柯忽然道,她注视着叶犹清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心揪紧了。
叶犹清朝自己衣袖看了看,伸手撩开,露出掌心,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