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卫窈窈乖起来是格外招人疼的, 像收起利爪的小老虎,摸摸她柔顺的头发,她也只用湿漉漉的眼睛追着你, 孟纾丞忽然问“纱布可以拆了吗”
这些日子孟纾丞实在是忙碌,早出晚归又看她包扎着纱布看习惯了,上回见徐大夫也忘了问他卫窈窈后脑勺伤口的情况。
孟纾丞能感受到手掌中她的那一只手连带着她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瞬间。
不动声色地松开她的手,低头看她, 她漂亮的小脸竟有些扭曲。
“徐大夫说什么了”孟纾丞心中头一个念头便是伤势严重了,可她气色红润,倒不像伤势加剧的样子。
卫窈窈深呼吸, 捏紧拳头,努力调整表情, 咬着牙说着云淡风轻的话“我很好啊没事儿”
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看着孟纾丞。
孟纾丞察觉到她排斥, 不愿意提伤势的意思,便压下了心头的疑惑,暂且不提,不过次日早晨, 用完早膳后,还是招了陈嬷嬷过来问话。
陈嬷嬷认真地道“徐大夫上回换药的时候,我在场, 亲耳听到徐大夫说娘子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 可以不用再包扎伤口。”
孟纾丞眉头皱了皱。
陈嬷嬷瞧见了, 忙又解释“不过, 那日徐大夫替娘子拆了纱布后”
陈嬷嬷顿了一下, 似乎在思考措辞“拆下纱布后, 娘子拿了两只镜子, 照见了后脑勺的伤口,伤口的确是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但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看,娘子便又让徐大夫帮她重新包了一条纱布。”
但实际情况,并不像陈嬷嬷说的这么轻松,当时卫窈窈瞧见伤口的那刹那,眼泪就跟着掉下来了,哭得声音哽咽,湿了好几条帕子。
陈嬷嬷回想卫窈窈那时的模样,像是对人世间毫无留恋了一般,她记得伤口上药时她都不曾哭过。
“娘子年轻,爱美些也是正常的。”陈嬷嬷担心孟纾丞心中不喜,帮着卫窈窈说了一句。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孟纾丞自然看出来,卫窈窈是个爱漂亮的,便是缠着纱布,也不打扰她涂脂抹粉,每日沐浴完,少说也要在妆匣前坐一刻钟。
“那伤口可会留疤”孟纾丞问道。
“听徐大夫的意思像是会留下疤痕,不过好在伤口在头上,等头发重新长出来就能遮住了。”陈嬷嬷自然说实话。
孟纾丞沉默了片刻。
陈嬷嬷心中惴惴不安,外室偏房以色侍人的多,她们身上留了疤,平日里藏得再好,也有看得到的时候,遇到薄情的夫主,难免不会遭到嫌弃。
三老爷再寡欲,也是个男人,保不了也会如此。
“我记得晴姐儿幼时脸上也有个疤痕。”孟纾丞思忖道。
晴姐儿是国公府二房的二姑娘,经他提醒,陈嬷嬷这才想到了“二姑奶奶是仆妇们带去花园玩耍时没看好,摔跤划伤的,那伤口又深又长,我记得后来是涂大太太送的玉颜膏消除疤痕的。”
“那玉颜膏是大太太娘家送的,听说是乔家老祖宗留下的秘方所制。”
“你去取我的拜帖,让闻谨带礼去趟乔家。”陈嬷嬷虽不曾告诉他卫窈窈看到伤口的反应,但孟纾丞凭昨晚卫窈窈就知晓她有多在意。
乔家在开封府,从济宁过去,快的话,三天也够一个来回。
孟纾丞并未在院里多留,交代完事务就离开了。
乌鸣山发现的财物经过钞关的比对,正是乌鸣山沉船装载的货物,霍敬微低着头站在案前,孟纾丞静坐案后。
“这是本官即将送呈回京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