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的心仍旧滚烫,可说出这话的人啊
他多想当面问一问,你还记得吗
为免打草惊蛇,钟应忱再进秦宅之时,是趁着皓月高悬的晚上。
“二十万斤桑契,尽在此处”
秦司事一下子站起来,迅速将叶契翻看一遍,眼中难掩惊愕。
他遣钟应忱出去时,也没指望他能筹多少回来,只道尽力便好,若非怕早早派了自家人出去收桑叶,惊动了季家,他断不会将时间浪费在钟应忱身上
可是,钟应忱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
桑叶买卖,最重信义,对卖家尤甚,常有点头成交一说,一旦签契,几乎再无反转。便是之后柳安镇不再来船,行内明面账上的桑叶足够接下来两到三日之数,再加上钟应忱筹到的,七日之内无虞。
七日一过,叶价趋平,便为叶行争到了求生之机
“好好”他重重拍着钟应忱肩膀,只能不停重复着这句话,数个小厮抬了一个红木百宝嵌的箱子,吃力呈了上来。
秦司事将它打开,顿时银光闪耀,满室生辉。
一排排金花银整齐码放在箱子里。
出乎他意料,钟应忱面上没有半点波动,只是望向他“这是”
秦司事从托盘上取了一张纸递给他“这是房契,便是你如今住的那家,并这五百两银子,都是你的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些萧索“事到如今,死里求生,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皆大欢喜”钟应忱唇角微弯,却看不出笑意“秦司事看着并不欢喜。”
他也一样。
他垂下目光,扫视了一眼那些银锭房契,平平道“这些钱,怎么也不该秦司事来出,便是要,也要找那该出之人。”
那搅弄风云的人尤在高堂华厦,金奴银婢,不看他走到身败名裂,万人唾弃的一步,怎么能是皆大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