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也早早预备了起来,抄了数卷经文,备好了香烛纸钱,酒水素果,带着恩哥儿和闵江夫妇去了城外。
京城的世家贵族多数都是去的东边的紫霄宫祭祀祈福,顺带登高赏景。瑶华不愿意去挤那个热闹,带着恩哥儿去了城西的白马观。
白马观地处僻静,平时少有人至,然今日是重阳,居然也有不少香客。
瑶华带着恩哥儿顺着人流进了大殿,虔诚地上香叩首,祈求上苍庇佑恩哥儿学业有成,事事顺意,又祈求上苍庇佑父母,若是真有往生,望他俩能重续今世情缘,免受情深缘浅的痛苦。
然后领着恩哥儿供奉了经文,烧了香烛纸钱给父母。
姐弟俩免不了哭了一场,但到底父母已经离世数年,虽然悲痛,倒不至于像当时那天塌了一般的绝望。
瑶华自己拭干了眼泪,安慰恩哥儿,“不要哭了,若是父亲母亲在天有灵,看到你这番用功读书,想必也心中宽慰。”
恩哥儿靠在她身边,沉默不语,他渐渐大了,跟着江先生这些时日,不光读书,更学会了不少道理。若是父母真的在天有灵,看到姐姐这般为自己牺牲,如何能心安。
瑶华没看出他的心事,只拉着他往观后的花园行去,“我那时年纪还小,父亲带我来过这里,这后花园的山壁下有一汪灵泉,传说能治百病。治不治病我不知道,不过用来煮茶却是绝佳。今日便带你去尝尝。”
恩哥儿抬头一笑,紧跟在瑶华身侧,姐弟俩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分花拂柳,一路向前。待到了那后花园门口,有三位锦衣公子迎面而来。
瑶华立刻退了几步,侧身而立,避到了闵婶的身后。
那三人倒也不孟浪,只看了他们一眼,便昂首挺胸而去。只其中一位看到了闵江的脸,不由得脚下一滞。闵江与他四目相对,忙沉默地行了一礼。
待他们离去之后,瑶华带着恩哥儿继续前行。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喊留步。
瑶华一回头,就看见一位锦衣公子大步追了过来,不过到了她身前数步就停了下来,给她行了一礼,“请问可是和家小娘子”
时下对于女子的约束其实并非十分苛刻,世家贵族的小娘子出门,因为家中管教的严厉,出门时常以帷帽或薄纱遮面,但是胆大的女子或者市井人家抛头露面则是寻常不过。但瑶华自知姿容不差,不愿意招蜂惹蝶,所以若是女装出门,常带帷帽或用薄纱覆面。今日因为要上香烧纸,帷帽多有不便,她便只用薄纱遮住了半张脸。
她听见来人点明了她的身份,不由得十分好奇,回了一礼,“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闵江在旁边轻声道,“姑娘,这位是薛国公家的公子。”
薛居正忙又行一礼,“在下薛居正。”
瑶华顿时了然,想必是薛居正认出了闵江,而她家又无家长,只姐弟二人,自然好认。
“给薛公子见礼。”瑶华心下奇怪,不知道他喊住自己做什么。
薛居正偷偷地打量了她几眼,只见这位和娘子身形窈窕,比一般女子略高,但是通身上下素雅干净,竟然一件钗环都没有。一双杏子眼秋水无尘,一双柳叶眉如春山含翠,若真的含情脉脉地望着人,怕是谁都得心软。虽然看不见全容,不过立在她旁边的幼弟已经初见大人模样,简直可用眉目如画来形容,那张脸长大了只怕也能迷死半城的女子。姐弟俩眉眼间颇有相似,弟弟长成这幅模样,姐姐想必更美。
薛居正心中暗道崔二栽得不怨。可一想起崔二郎那性子,他忙收敛了心思,端正了神色,微微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