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傅斯恬就住时懿家、花时懿的钱,让时懿养着她,没关系,时懿现在经济条件是比她要好,多承担些是应该的。可是以后呢,她吸毒杀人劳改即将出来的父亲呢也要成为时懿这辈子要背负起来的包袱和污点吗她父亲真的改好了吗如果是除不去的牛皮癣、填不满的无底洞呢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时懿冒着这种险,这不是她的孩子人生中该面对的。她要给时懿时间,让现实给时懿上一课,让她真的长大,真的明白,生活到底是什么,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并不只是嘴上轻飘飘的一句话。她也要给自己时间,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打蛇七寸。
时懿像没事人一样回到了大厅,嘉嘉坐在向业的肩膀上玩耍,看见时懿下来了,就笑眯了眼睛朝她张开手,要她抱抱。
时懿伸手接过她,低头与她澄亮的眸对视着,少有的,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人儿被亲了,有点害羞又有点高兴,咧着嘴傻笑。时懿叮嘱她“以后要听妈妈话,好好长大,知道吗”
小朋友哪里听得懂,只顾着要抱她,左蹭蹭,右蹭蹭。
时懿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睫低垂。
向业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试探地问“和你妈谈完了这么快”
时懿“嗯”了一声,蹲下身子,把嘉嘉放下,站起身,又把包里的车钥匙取出,弯腰放在了茶几上。
她对着向业颔首,十分礼貌地嘱托他“以后,妈妈就托叔叔多照顾一些了。”
向业愕然“这什”
时懿却没有多说的意思,摇了摇头,不等他反应,转身向外走了。
向业想要伸手抓她,又碍于和时懿没那么亲近,伸到一半收回了,“我送你。”向业大声地喊。
时懿背对着他,头也不回,摆摆手。
于是他只能看着女孩倔强单薄的身影,走出他的家门,裙摆飘摇,被风雨卷入苍茫的夜色中。
雨又下得大了,随风肆虐,雨伞根本挡不住。
时懿撑着伞走了一小会儿,裙摆湿了大半。她摸出手机,习惯性地想要打开软件打车,输入目的地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她收了手机,站到了路边一处靠墙能稍挡风雨的地方,搜索最近的公交站,静静地等待雨停。
雨小后,她步行至公交车站,凭着生活常识和之前出游时的印象,乘上了一辆公交车,运气很好地坐到了最后一个空位。
夜晚的车厢,空荡荡的,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窗外的雨在不知疲倦地泣诉着。
时懿看着窗外,出神地听。
两站过后,上来了一个带小孩的老人。她站起了身让座,找了一处靠着窗的地方,抓着把手,继续静默听雨。
过去时很长的一段路,回来时,短得却好像只有一瞬间。一回神,便已经是到门口了。
时懿伸手输密码时,才发现自己手背、手臂上都是湿润的雨水。她收回手,打开包,取出纸巾把自己湿了的手臂、头发、脸颊都擦拭了一遍,才拨了拨刘海,打开了门。
门刚打开,里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踢踏声。时懿关上门,转过身,傅斯恬就已经到了玄关边上了。
“时懿”她上扬的叫唤声在看清她身影的一瞬间骤然止住,“你怎么湿成这样了”她慌张地伸手摸她。
时懿手上冰凉凉的。
时懿深深地看着她,用另一只手牵住了她,就势在玄关的椅子上坐下,淡声说“没事,外面雨有点大。一会儿再洗个澡就好。”
“叔叔家停车的地方距离大门这么远吗”傅斯恬自然地要屈膝帮她解鞋带。
“我没开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