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昕找来时, 苏暂正被摄影组那群五大三粗的摄影老师轮番敬酒。他喝得面红耳赤,耳鸣嗡嗡,又拒绝不了, 陡一见到拨开人群向他走来的乔昕时,跟见着普渡众生的菩萨一样, 险些感激涕零。
他推开凑到他鼻子跟前的酒杯,指指乔昕“盏姐特使来了, 估计找我有事, 等会喝,等会再喝。”
众人嘘声一片, 但也不好真的耽误事, 意思意思地挽留几下, 便客气地放了他走。
苏暂劫后余生,一手摸胸一手握着酒瓶, 腿软地拄着乔昕避到角落“你再晚来一会,小爷千杯不醉的英名就要彻底终结在这群爷爷的手里了。”
乔昕转到苏暂正面, 见他没个站相,抬手拍了拍他的脸“你先清醒下,我找你有事。”她这一拍, 拍出个酒嗝来。
苏暂连忙掩住嘴, 一双眼睛瞪着虚空定了好一会,等回了神, 酒意清散, 终于挺着背脊站直了。
“清醒着呢, 你说。”
“盏姐喝得不行了, 满嘴胡话。醒酒汤也灌不下去,现在抱着季总不撒手呢, 季总让我来找你,说把大合照拍了,他好带盏姐去楼上醒醒酒。”
苏暂诧异“醉了”
沈千盏喝醉酒什么德行他自然知道,当下犹如被敲了一记闷棍,再混的酒也醒了大半“我就说她喝得太急了吧,不听我的。”
乔昕怕耽误事,见他还在打嘴炮发牢骚,拧了他一把“这一窝蜂轮着敬,她也得有时间慢慢喝啊。这样,我负责把傅老师和宋烟召去台上当台柱,你也赶紧的吧。”
苏暂转头望了眼人头攒动的会场,一阵绝望油然而生。
叫人还不是最难的,难的是排合照队形。
几百人的大合影,就是清醒时也不见得能井然有序,何况眼下醉了大半,酒兴正浓时。
乔昕回去找人给苏暂递了话筒,有傅徯和宋烟站桩,合影大部队很快从高到矮快速排列。
沈千盏站不稳,就坐在舞台正中央的台沿上,谁挨近她她就抱谁大腿。
她先后搂了邵愁歇、江倦山的,后来不知足,干脆一手一条,抱住季清和后就没撒过手。
乔昕在底下,简直没眼看她。
她一边忙着调度站位,一边解救了一条又一条的腿,眼看着季清和的脸色越来越黑,即将沉如锅底时,歪七扭八没个正形的大合照总算拍完。
乔昕瞬间松了口气,她从天谢到地,又从乔家祖宗谢到沈家祖宗,解释一番后,搀起沈千盏就准备撤退。
剧组闹归闹,分寸还是有的。
见沈千盏醉得不省人事,送关怀的送关怀,送怜惜的送怜惜,纷纷懂事地目送着乔昕将沈千盏从花厅搀走。
直到几人走远,喧闹的场子忽的一静,有人问“盏姐身边那位帅哥是谁,好像没见过”
化妆组张望了眼各组,凑热闹道“是不是哪位演员”
服装组否认“不是演员,没量着尺寸啊”
灯光组“感觉和我们制片关系很好啊,是不是朋友过来探班了”
道具组说“就知道你们上课没认真听,苏监制介绍的时候带了一句,说是特聘顾问。主桌二十个人,就这位最神秘。”
“特聘顾问”录音组摸了摸下巴,望着早没影了的花厅门口,呷巴道“那应该是苏监制之前提到的钟表修复师了,听说是修复宫廷钟表的,师承钟表界泰斗季老先生,来头可不小。”
现场安静了几秒,一阵唏嘘后紧接着一阵感叹。
良久,又有人问“盏姐醉了离席,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