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楼君炎养的那只花猫儿太讨厌,时不时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地抖毛,冲她呲牙咧嘴,有时她醒来,它竟然蹲在地上,绿幽幽的眼睛直盯着她看。
太渗人了。
楼君炎将它丢到外面,可它稍趁人不留意,就又溜到她跟前来,如果不是只小宠物,陆燕尔都要怀疑它故意与自己作对。
她越不待见它,它就越往她跟前凑。
冬梅抱着猫盆走在猫笼旁,也忍不住逗那只可爱到爆的白猫儿“少夫人,奴婢感觉这白猫儿比公子养的那只花猫儿,好看多了。”
山玉那只肥猫,被公子养的路都快走不动了,整日里懒洋洋的,竟围着少夫人打转。
陆燕尔弯唇一笑“以后,白猫儿的吃喝拉撒就交给你们了,可不许给我养太胖。”
“没问题。”
晚晴、冬梅异口同声道。
小丫头们对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可没有免疫力呢,要不是山玉被楼君炎养的刁钻,爱抓人,除了楼君炎谁都无法碰,她们其实也挺喜欢山玉那只肥猫的。
“对了,这白猫儿是公的,还是母的”陆燕尔突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山玉是只公猫,若不小心再买了只公猫,两只猫肯定要打架。
冬梅捂着嘴,嗤嗤笑了一声,“少夫人,是母的。”
“那就好。”
陆燕尔顿松了口气,唇角微扬,莹润剔透的眼眸骨碌碌一转,笑着说“以后,白猫儿就叫毛球。”
她才不会像楼君炎那样,给猫娶个文绉绉的名字,毛茸茸的一团,叫毛球这种名字才配嘛。
山玉配毛球。
雅配俗。
陆燕尔又逛了一会儿,见实在没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也不勉强自己,给公婆和夫君花银子虽然肉疼但却心安理得,往自己身上大把挥霍银子,倒底还是无法坦视之,有点儿过不了心里那道关。
“回府。”
晚晴赶紧招来软轿,伸手撩起帘子,“小姐,小心点。”
陆燕尔弯腰上轿,昨日马车之事令她心有余悸,今日出门,便改换软轿了。
行至一半。
忽然传来一阵啜泣声,夹杂着些许喧嚣声。
陆燕尔微微掀开帘子一侧,探头,询问道“怎么回事”
冬梅指向路边,回道“少夫人,路边有个可怜女子卖身葬父,只是卖价有些高,无人问津。”
陆燕尔闻言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约莫十四岁的少女披麻戴孝,低垂着头,跪在地上,悲恸哭泣,而她跟前形如枯槁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双目紧闭,早已没了生气儿,只被半截破席草草卷了些,无奈那破草席太小,连具尸首都无法完全遮盖。
甚是凄惨可怜的样子。
可周遭看热闹的人居多,却没几人要买那少女的意思。
因为
那少女左脸颊有一块青红胎记,看起来甚是吓人。
大晋看似繁荣富强,百姓安居乐业,可在某些繁华背面,却是满目疮痍,陆燕尔忽然有些真的明白何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了。
她转眸,瞥了眼少女面前的破木板,上面标价才十两银子,而她买的毛球都快两百两了,人的命有时竟抵不上富贵人家养的猫狗儿。
陆燕尔瞥了瞥晚晴手上的白猫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扬手递给冬梅一百两银票,轻声道“将银子给她,让她回家好生将生父安葬,入土为安。”
“是。”
冬梅将银子给了那少女,少女见竟是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