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子的父亲和兄长已经披枷带锁的等在那儿了。
薛爹爹长得颇富态,圆脸笑眼,眉眼开阖间隐见世故圆滑。
一见乖女哭了,薛爹爹以为乖女是想自己了,想像往常一样弯下腰去抱抱自家乖女,奈何脖子上套着沉重的枷锁,让他连弯腰都困难,只能不停的哄着“乖女,不哭哈,爹没事儿,爹好着呢”
想要为乖女抹眼泪,可是,手伸去,却只能停在半路,空带起一阵哗啦啦的镣铐铁锁之音。
好什么
怎么可能好
薛李氏看着自家原本白胖的男人,只一个月的功夫,便瘦了几圈,身上养的肉都没了,头发也乱蓬蓬的,一脸憔悴,鬓角竟然出现了几根白发。
薛李氏悲嚎了一声,前段高亢嘹亮,后段却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显然是怕召了押送官员的厌,只是扑过去,不停的用手狠狠的捶打着薛宗羲,悲愤呜咽“薛宗羲,老娘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福没享几天,就要陪你去流放了呜呜那可是宁安啊呜呜那样寒冷的地方,我家明珠怎么受得了啊”
薛明珠用脏兮兮的小手抹了一下眼泪,再拽拽薛李氏的衣角,水汪汪的杏眼眨呀眨的表示,“我可以。”
软糯糯的童音非但没有安慰到薛李氏,反倒让她哭得更凶,不但哭得凶,她好像还狠狠的一口咬在了薛爹爹的肩膀上,薛明珠见到薛爹爹的胖脸有片刻的扭曲。
显然,薛明珠的乖巧懂事,让薛李氏更加心疼,然后,更加迁怒于薛爹爹。
都是这个老东西行事不谨慎,才害得她的乖女儿要遭这样的劫难。
薛明珠瘪着嘴,她是真的可以呀。
宁安,她上一世可是生活了十几年呢
“爹、娘、妹妹”
憨憨的声音,带着少年人变声期那特有的粗嘎难听,却充满欣喜。
薛明珠知道了,这就是她这具身子的兄长了──薛成林。
薛成林长得像父亲薛宗羲。
虽然只有十五岁,却长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肌肉发达,充满力量,一看就很有劲儿。
“哥”
薛明珠眼睛一亮。
有劲儿好啊
夏天可以挑水,冬天可以担柴。
在宁安想要活下来,力气大是必须的。
想当年她还是个小小姑娘的时候,就会用雪爬犁去很远的水井打水拉回家来,还要随父母一起上山,翻过好几座大山去拉枯木回家烧火。
天知道,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啊
真是
不说了
谁叫她家就她一个独女,没儿子呢
可是,现在,她家有儿子了
薛明瑶对她哥薛成林的体格子表示满意。
“成林”
薛李氏又开始上上下下检查着儿子的情况。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成林在家就能吃,现在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是,那监牢之中,怎么可能让孩子吃饱,“瘦了”
薛李氏又开始难受了。
在薛氏一家汇合,或悲或喜时,院子里已经陆陆续续的又多出几十个犯人。
这些犯人已经不知被关了多久了,很多人都麻木了,脸上全是死气,眼睛里也没有半点光亮,似乎早已没有了精气神儿,只剩行尸走肉。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