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犯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模样似乎都犯官的亲眷,身上穿着破旧肮脏的囚衣,头发乱蓬蓬,满脸污渍。
薛明珠感觉到了压抑。
这时,有几个衙役正骂骂咧咧的来这边而来,见到那几个衙役似乎心情很差,队伍里小声哭泣的那些人都吓得停止了哭泣,不安的看着来人。
“怎么回事名单上还差六个人呢能不能快点我们还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京师驿站的,错过了点儿,你让我们这么些人露宿街头吗出了事儿,谁能担待”,一个负责押运的胖差役极不耐烦道。
几个心情很差的衙役上前与那名胖差役低语起来。
“什么死了五个”
胖差役立刻大呼小叫起来,这一嗓子,让那几个衙役的脸色更差了。
“赵大,咋呼什么少五个让你费心的还不好”
一个面容阴冷的押运官沉沉的开了口。
他一开口,那个叫赵大的胖差役立便立刻闭了嘴。
这事儿其实也不是新鲜事儿。
每次总有那么几个倔的,宁肯撞墙自尽,也不肯让自己被流放到宁安。
畏宁安如虎
“那还有一个呢”,面容阴冷的押运官翻着名册。
“在这里在这里”
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可能是赶得有些急,声音还微微有些喘。
薛明珠有些好奇的从薛李氏的身后探出头去。
最后一个犯人竟然是一位少年。
十一二岁,被照顾得很好的样子。
身上的囚衣是雪白的,如墨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也是雪白干净的,除了削瘦一些,并不像受了什么苦楚的样子,只是冰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
可是,他长得好好看
皎如明月,清若涧雪。
薛明珠好奇的眨着眼睛,这样的人物,怎么也会沦落成了阶下囚呢
他才这么小,能犯什么事啊
“秦牢头,这是什么情况啊”,面容阴冷的押运官似是认识这位老牢头,与他说话都多了几分温度。
秦牢头将那个少年往前一推,叹了口气,“冯头儿,这孩子叫谢孤舟”
当老牢头将这个名字一说出来的时候,被称为冯头儿的押运官瞳孔微缩了一下。
秦牢头继续道“这孩子的父母姐妹这几年都死在了大牢里了,你也知道,我无妻无子、无儿无女,老光棍一根,看这孩子有缘,就一直这么照顾着”
“现在,上头下了文要把谢氏一族流放“
”我也留不住这孩子了”
秦牢头抹了一把眼泪,“我我就把这他交到你手里了,你你帮我多看顾几分”
秦牢头在大理寺监狱当牢头当了一辈子了,这里所有的衙役都是他的后辈,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恩惠,都知道这老头是个好人,心肠软,没儿没女的,难得他这么喜欢一个孩子,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他了。
“好。”
被称为吴头儿的押运官良久后才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老牢头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起来。
“好了好了”
“都别磨蹭了,该走了,都给我动作麻利点儿,否则,我手上的鞭子可是不认人的”,胖差役赵大吼道。
其它的负责押运的差役们也都开始伸手推推搡搡,有些行动迟缓的一下子便被推了个跟头,稍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