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含笑瞥过来,妩媚流波,招人喜欢。
白日里天暖,她穿得也单薄,衣裳光彩,浮花堆绣,寸缕绮罗覆在胸前,露出柔致的锁骨。高堆的青丝间花钿为饰,斜簪了支金钗,细股纤秀,钗首是飞舞的双碟,尾翼缀了金玉细珠,离披纷垂。
盈盈而行时,蝶尾轻颤,更见婉丽。
章皇后笑意愈深,命人赐了座,关怀了几句后又朝仍端然侍立的盛煜道“盛统领这回是有福气了。咱们鸾鸾是美人儿,最玲珑剔透招人喜欢的,本宫疼爱多年,视她如同己出。盛统领,你可得好生待她。”
雍容眉眼带笑,颇有几分亲近。
盛煜双手敛于袖中,站在魏鸾身侧,眉间纹丝未动,只拱手道“微臣明白。”
章皇后见他今日肯来,便知这男人虽面冷心硬,待魏鸾终是与众不同的,也不急着立时拉拢,便又拉着魏鸾细细叮嘱。
自然都是说给盛煜听的好话,要魏鸾好生侍奉公婆,友睦姑嫂云云。
末了,又命人端来锦盒,赐予魏鸾权作贺礼。
锦盒中是支九玉钗,雕琢成鸾鸟形状。鸾是九色神鸟,自口、颈至尾、足,颜色各不相同,彼此相接晕染,煌煌辉彩。如此质地的美玉世间难得,必是交予名匠潜心打磨,雕镂得极为精致。
这般赏赐自是笼络,章皇后怀里揣着怎样的打算,彼此心知肚明。
魏鸾忙起身欢喜谢恩,恭敬收了。
而后夫妻辞行,拜别皇后。
出蓬莱殿时,盛煜的脚步似比平常迟缓些许,低垂的眉眼盯着脚下,看不出半点情绪。只在出了殿门后,回望了眼中宫朱漆金镂的奢豪端贵,眼底的冷锐愤恨转瞬即逝,而后神色如常地踏上朱墙夹峙的宫廊。
夫妻间仍然无话,习惯之后,倒也不觉得尴尬。
临近宫门时,魏鸾叫住他,“夫君,我既嫁了过来,别的事不敢擅自做主,北朱阁里却得打理妥当,免得给你添乱。只是几位嬷嬷年事颇高,兴许是长辈所赐,抑或对盛家有功之人,不便擅自安排。夫君能否抽空到北朱阁里交代几句”
盛煜觑着她,目光从眉眼挪到唇瓣又挪回去,猜出她的意思。
遂颔首道“今晚我去用饭吧。”
“好,我等夫君回来。”魏鸾很满意,出宫后由随车等候的染冬扶上马车,辘辘回府。
至于盛煜么,自是拨转马头,径直往玄镜司去了。
当晚,魏鸾备了顿颇丰盛的晚饭,静候盛煜。
到酉时将尽,盛煜才孑然归来。
曲园里地势宽敞,垒石环山,凿池引水,算是京城里一处名园。如此阔朗的所在,安置主人住的以北朱阁、南朱阁为主,自是极费匠心,修得轩敞壮丽。北朱阁前庭院阔朗,两侧是安置贴身仆婢的厢房,穿两侧菱花门而过,则是抱厦凉台,花圃亭堂。
晚饭就摆在抱厦中。
抹春和画秋带仆妇摆好杯盘酒菜,待盛煜入座,便依吩咐退了出去。
魏鸾不知盛煜喜恶,也没擅自夹菜,更不好在用饭时令他不快,便先安心吃饭。有菜色佳肴摆在跟前,偶尔点评劝菜两句,倒也不至过于沉默。
待那位吃好了,她才拿瓷碗舀了汤递过去。
盛煜大抵是不惯被她伺候,微微起身接了,目光微动,头回朝她露出些许笑意。
魏鸾便就势道“请夫君过来,除了院中之事,其实也有事请教。”
“你说。”盛煜坐回去,先喝了口汤。
“或许夫君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