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沈屹西拿了想拿的,手机塞回兜里走了。
路无坷没动,慢吞吞挑着,没立即出去,大概五分钟后才从货架后绕了出来。
意外的是那人还没走。
看到柜台前那个高高的身影,她愣了一下。
他应该是在给人买药,收银员问他“感冒的人男的女的”
路无坷没动。
其实也就是短短一秒,她却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她听见他说“女的。”
路无坷眼睫轻颤了下。
“有药物过敏史吗”
“阿司匹林。”
沈屹西声音平静,回答一丝犹豫也没有。
他对这个人很熟悉。
店员从身后的排架上找了盒药和一大包冲剂给他“就吃这两样吧,吃了能少打点儿喷嚏。”
感冒吃不吃药都是七天好,吃药单纯就是缓解打喷嚏流鼻涕的症状。
沈屹西说“行,您给算一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环顾了下周围,许是没找到自己想找的,随口问了店员一句“店里没卖套”
还是和以前一样。
在跟性挂钩这种事儿上他一直很坦荡。
丝毫不藏着掖着。
没来由的,路无坷心里忽然泛了酸。
店员是个大姐,打量了面前的年轻人一眼,而后在柜台后给他指了个货架“那儿呢,最下面那层。”
沈屹西回身瞧了眼“谢了。”
说完往那儿走了过去。
那人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眉眼那块儿沾了点儿倦怠。
他半耷着眼皮,手搭在后颈活动了下脖子。
像是余光终于注意到这里头还有个人,他十分敷衍地挑了下眼角。
单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路无坷双脚像被粘在了原地。
沈屹西看到了她。
四目蓦然相对,时间在他们之间沉默。
他眼里是跟包间看到她时别无二致的眼神。
冷淡的,平静的。
仅仅短短的两秒,他视线像只是在她脸上走了个过场,脚下都没停,挪开了眼。
跟看任何一个擦肩的陌生人一样。
路无坷唇瓣微启,一丝气息悄无声息跑了出来。
沈屹西走了过去拿了盒套。
不像他,路无坷没转开眼,还是一直看着。
他挑都没挑,很熟练地抽了一盒。
而后他瞥都没往再她这边瞥一眼,回了收银台那儿结账。
路无坷终于肯低下了眸。
五年了。
他身边怎么可能没女人。
收银台那儿他结完了账,拎上药推门走了出去。
一阵风从门外吹来,路无坷从短靴里露出一小节的腿被吹得发凉。
挂在门把上的铁链打在玻璃上叮咚响,门阖上了。
风没再吹。
他的确放下了。
路无坷抱着那堆药没再抬眼,胃里的酒又在翻滚着。
收银员这头还急着看电视呢,见这小姑娘一直没动,催了她一下“小姑娘,可以结账了。”
路无坷这才拿着药过去了。
杨敞眼巴巴地在包间里等沈屹西回来。
又等了会儿才看到他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