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这,这也,”燕平王世子听得目瞪口呆,忍无可忍道,“这也太可笑了吧这种话,这世上还会有人信”
“实话实说,我倒是点也不惊讶,”阿意抿了抿唇,也是真心地为自己这位二表哥感到糟心了,“自从贵妃娘娘去后,这小半年里,我眼瞧着,大姨夫整个人好像都不大对了”
“不过,求仙问道事,古来便是求得越是诚心的皇帝”阿意薄唇轻抿,挑了挑眉,低声刻薄道,“死的就越是快。”
燕平王世子默默在案几下捅了阿意把,示意她说话也注意点场合。
东宫太子倒没多么在意的模样,只摇了摇头,仍阴着脸饱含怒意道:“父皇如此意孤行,连林相知道后,见劝不住,都萌生了退意,想上书求去为这等毫无根据的神鬼之事如此大动干戈,还不知要花费多少财力物力去,真实乃非人君之道”
“父皇他就不想别的,也得想想外祖父他人还在雍州呢吧”
前面将士们平着乱在战场上厮杀,后面的皇帝开始拿着金银珠宝修仙求道
“雍州哗变,本就是因拖欠军费之故,”阿意冷着脸嗤笑道,“大庄如今,外边看着是光鲜亮丽,里面却早是团乱账。”
“青州、雍州、徐州兵将冗杂,现在又不打仗,大姨夫却还不想着裁撤军将,户部早两年就快要发不出军费来了这国祚,迟早要被他们活活拖得崩盘。”
“就如今这关头,大姨夫竟还想着要笃信道士,为了什么可笑的复活贵妃之说此事要是经传扬开,第个死的就得是骆家人怪不得那骆糊弄都要急了。”
“无论如何,”东宫太子捏紧了双拳,面无表情道,“我绝不会坐看父皇做出这等事来那个张云若,也该去死了。”
燕平王世子听得眉心跳,赶忙提醒东宫太子道:“二哥这事不做便罢,要做可定要做得干净利落”
“本来因为贵妃之死,陛下就已经很是迁怒东宫那边了,倘若是再因为此事平生嫌隙,怕是二哥你自己要受”
“大姨夫已经要立后了,不是吗”阿意却很不喜欢燕平王世子如此委曲求全的作态,微微冷笑道,“在这种关头上,他立个骆家的皇后给谁看呢还不是给二表哥看吗这还有什么好忍的,大不了,让他废储啊外祖父人还在雍州呢,二表哥这储位,他敢废吗”
“你说这话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燕平王世子也来了火气,忍不住反怼阿意道,“万呢凡事不怕万、就怕万二哥这储君之位,万敢有分毫的不妥,那最后可是要牵连了多少人去”
“但这样的太子,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但这样的日子,如个傀儡般,我也尽过够了”
阿意与东宫太子几乎是同时出言反驳,皆是般无二的愤然慷慨。
愤怒之后,东宫太子缓缓地吐出口气来,苦笑地望着阿意道:“其实这储君之位要没了也没什么我日常看着父皇登基后整日里为国事奔波劳累,焦头烂额,弄得心力交瘁,却还总每每什么都做不好。”
“我看着便常常在想,也许这就是庸人的悲哀吧,我们都没有如皇祖父那般经天纬地之大才,不能比郇相,武不能比外祖父这皇位就算真落到了我手上,我也未必能做得比父皇好到哪里去。”
“若是真因这件事没了,这天下少了个我这样的庸君,倒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我本也不相信自己能做的好到哪里去。”
“倒也不必,”阿意笑着随口回了句,“二表哥总不会做得比大姨夫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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