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梅县令叹口气。
“我听闻去云栖当官,大都是贬斥的或无根基的,梅老头你这官话说得好,对京中人事又熟悉,原藉京中的原先在哪处当官啊”楼淮祀侧头想了想,“梅梅啊,我记起了,京中曾出过一个年半百的老状元,不知”
“刚过不惑,哪里就到半百了”梅县令笑驳,“这都是尘年旧事了,依小贵人的年纪应当不知。”
楼淮祀笑“我就好听这些奇闻趣事,状元游游街从来风头无两,京中贵女胆大,最喜在放榜日聚到酒楼街集往新状元头上扔瓜果、扔帕子、扔饰物,有有幸,还能成就一对风流佳话,至于梅状元你倒亦有佳话,说吏部侍郎家有个胖闺女,腰如盘桶面如盘,性子还不好,仗着家世,一心想觅个才高八斗、面若潘安的佳婿,这左挑右拣的,愣是嫁不出去。后来不知是听了什么话本,就想来个榜下捉婿,放榜日早早就去酒楼,占了个好位子,一心等出状元公来扔个信物下去得个好丈夫,等了半日总算见得状元郎,这一个,侍郎千金气得拿脚直跺楼板,跺得酒楼欲塌,高头大马上骑着哪有什么如意郎,只有一个糟老头。侍郎千金绮梦稀碎,气不过,抄起案上脆瓜兜头就往状元郎扔了过去,这一扔,扔个正着,状元郎头上瓜烂肉溅,一头汁水果肉。哈哈哈梅老头,真有此事 ”
梅县令老脸一红,看着捧腹大笑的楼淮祀,慢吞吞道“是有此事,拙荆做事有些随性但对老朽不离不弃,当得贤妻。”
楼淮祀的笑声戛然而止“你你你娶了侍郎千金”`
梅县令乐道“糟老头与肥悍女,虽成佳缘,旁人听着却不是佳话。”
“你岳丈官任吏部侍郎,女婿去了云栖这等不毛之地做县令。”
梅县令道“岳丈为官清正,无徇私之心,老朽原先在羡州任官,犯了些些微的小错,任满去的云栖。”
楼淮祀兴致大缺“这么说来,你是遇上动道的才误了大朝会今上明君,定不会因此降罪于你,你你大可不必一路扛着枷锁。”
“误了就是误了,枷锁还是要扛一扛的。”梅县令笑。
楼淮祀看他,道“你这个老头说你正,却又有歪,歪里又透着着奸,倒是有趣人。要是不弃,稍晚我们一道进城,我让小厮抬了你去,你这瘦驴扛你一路,蹄子都要磨破了。”
梅县令喜道“那就多谢小贵人了。”又对两个差役,“如何,那香烧得可值我卜得卦准不准”
两个差役连连点头“明府大才,明府说得是,但听明府吩咐。”
楼淮祀看个高点的差役怀里似揣着什么,现出方方正正的一点形来,故意伸出手试探。那差役神色剧变,往后一退,手按着腰间朴刀,就要拔刀出鞘。
“莫慌莫慌。”梅县令慌忙起身,诉那差役道“你看你,粗莽、急躁,你不只生得手脚,口内还生着舌头,凡事要先动口,后动手,你这一言不出就拔刀的脾性几时能改改,还跟小贵人动手跪下跪下。”
那差役有些不服气,却极听梅县令的话,一矮身就跪倒在了尘埃里。楼淮祀结结实实受了他一跪,边猜度着他怀中藏着何物,边牢牢盯着他的双目。
梅县令帮着求情道“小贵人,我这个差人胆小,从落地就没见过如小贵人这般的尊贵人,举止不当,你是要抽他还是要打他”
楼淮祀哼了一声,还是作罢“既如此,我倒不好跟他这个莽夫计较。”
梅县令笑着抚须“小贵人雅量。”
他们说话间,那头瘦驴溜踢踏着蹄子跑到路中间,矮个差役见了告声罪,小跑着去道中间牵驴。瘦驴却犯了倔,犟着驴脖子不肯走,还哦荷哦荷似在骂人。
差役有些急起来,生怕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