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有人同长平禀道“昨夜驸马的确去了澄楼,也点了明秀姑娘。”
屏风后头的长平听到这话,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并蒂连枝坐垫,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抱有着希冀,哑着声继续问,“他是穿着官服去,还是常服”
那人沉默一瞬才答道“常服。”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没有人说话,只有外头风声狠狠拍打着窗木,不知道过去多久,才又响起长平的声音,“他在那待了多久。”
“从戌时一刻到卯时七刻19150645。”
“哈”长平喉间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她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须臾,她疲惫地闭上眼睛,仰起苍白的脸,“下去吧。”
等人退下后,青雁想上前宽慰几句,只是还没说话就听人说道“你也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青雁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轻轻应了一声。
很快。
屋子里便只剩下长平一个人,她闭着眼睛靠在软榻上,细长的手指紧紧抓着底下的坐垫,力气大的仿佛能把那坐垫的表面撕破一般。
原来
真的心疼是这样的。
那次沈绍拒婚,她只是觉得心闷丢脸,却不至于心疼的那么难受。
而这一回
她想起昨夜一个人枯等在桌前,想着即便睡着也留着精神,生怕那人来了,他不知道,甚至于今日更是起了个大早,让厨房做了他喜欢的早膳可她做这些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他在别人的温柔乡里,醉死缠绵。
其实也不能怪他,嫁给他快一年了,她一直没好好待过他。
比起很多人,他已经好许多了。
至少,
他等了一年。
她只是有些难过,为什么她永远都离幸福慢了那么一步,她好不容易才想明白,打算和京逾白好好过日子,可如今
夜里。
京逾白散值后来了公主府。
他是今日才知道昨儿傍晚的时候,长平遣了人过来找他,只是他昨夜一直在澄楼查案,倒是耽搁了,没让桑翰跟着,他独自一人撑着伞,在风雪天中往主院走去。
迎面碰到几个丫鬟,见他过来,神情都不大对劲,匆匆喊了一声驸马就低头跑开了。
就连青雁的神情也有些怪异。
想到今日外头散播的那些事,京逾白心下已有章程,他也没说什么,收了伞递给青雁,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屋子,如常问道“公主呢”
“在里面。”青雁低声答道,见他要进去,忙又喊了人一声“驸马”
“嗯”
京逾白停下步子,侧眸朝她看去。
青雁张口,最终也只能苍白的说了一句,“公主今日心情不好。”
京逾白点点头,推门进去。
长平先前就听到他的声音,这会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也没起身,仍旧坐在软榻上,等人快走到身边的时候才淡淡开口,“桌上的画像是给你的。
画像
京逾白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十几幅画像。他放下官帽,随手打开看了一眼,全是妙龄女子,上头还写着籍贯年龄以及出身。
他少有的拧了眉,问道“这是什么”
长平这才睁开眼睛,神情寡淡的同他说道“这些都是适龄的清白女子,你挑个合意的,我让人送进府。”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里难受的像是被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