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般的流程,大夫说了这句话之后,必然就是无能为力了。
史氏急得直抹眼泪,惶惶无助地看着贾代善,哽咽着喊了一声“老爷。”
贾代善也慌啊。
可他是一家之主,必须镇定,必须给妻儿做依靠。
因此,他一脸沉稳地安抚妻子,“太太放心,待会儿天亮了,就叫人拿了我的帖子,去请御医来。老太太虽然去了,咱们家这点儿脸面还是有的。”
太医院里的御医还真不是谁家都能请到的,一般人家,能请到个太医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也就是荣国府因着孙氏的缘故,有圣人特许,才能请得动御医。
有御医打底,史氏心里安定了许多,紧张地看着孙大夫在贾赦背上扎针放血。
孙大夫把夫妻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有心说些什么,但想到这是大户人家的,他一个平头百姓,还是不要掺合的好,就又闭了嘴。
不过,以他的经验,是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公子不是病了,而是
荣禧堂半夜兵荒马乱,府中各处自然都惊动了。
东大院里,贾政辗转半夜,也未曾入眠。
直到二更天里,大丫鬟松烟悄悄进来,禀报道”大爷,荣禧堂乱起来了,据说是二爷突然发起烧来了,太太正催着人请大夫呢。”
贾政心头一定,拼命压住了脸上的喜色,说“就当我睡了,什么都不知道。你找人仔细盯着,有什么变故,立刻悄悄来报我。”
“是。”
松烟退了出去,贾政滚进松软的被子里,蒙住脸,终于笑出了声。
他原本是因着心里藏了事,焦灼万分而难以入眠。
但如今虽然心事放下了,他反而更精神了,还是睡不着。
那他索性就不睡了。
反正如今热孝未过,他也不必去上学。
他怕人知晓他清醒着,却不去看望病重的弟弟,也不敢让人掌灯。
就着那唯一一根烛火,他静静地躺在榻上听更漏声。
大约又过了两个多时辰,松烟再一次进来了。
“大爷,大夫的药不管用,二爷的烧半点儿没退。”
贾政极力镇定地说“好了,你回去歇了吧。”
第二日一早,荣国府的管家便拿了帖子,去请御医。
太医院了解了情况,也不敢怠慢,派了一个擅长儿科的大夫跟着去了。
可是,这位御医把十八般武艺都使遍了,也是半点儿骁勇没有。
这一下,不用别人多说,史氏自己就往那怪力乱神的地方想了。
“老爷,不如请张道士过府一叙吧。”
贾代善蹙了蹙眉,“也只好如此了。”
一早便来探望贾赦的贾政有些慌,故作镇定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老爷太太,咱们怎么能信这些呢”
史氏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政儿在这儿待了一天,也累了,就先回去歇了吧。”
如今,小儿子危在旦夕,她实在是没有功夫应付大儿子。
“太太”
“你先回去吧,等你弟弟好了,再和你一起读书。”
史氏没有听他狡辩,再次下了逐客令。
没了孙氏撑腰,贾政并不敢太过违背史氏。
但他看了烧得迷迷糊糊的贾赦一眼,觉得他这次一准是熬不过去了,往后太太只剩他一个儿子,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