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谢坤一套古砚,谢宝真又拿出一盒两罐装的药膏,递到苏氏手中道“这是御贡的舒筋活络油,对风湿之症有奇效,二伯母您收着,每日让手法娴熟之人给您推拿一番,慢慢地便会好的。还有,这是我娘送您的一对血珀佛珠手链。”
二伯母笑着收下,“瞧宝儿多懂事,真是劳烦国公夫人挂念”
继而,谢宝真又拿出一个首饰盒,“这是给云姨娘的钗饰。”
云姨娘受宠若惊,上前盈盈一福,操着一口吴侬软语细声细语道“贱妾谢云氏多谢郡主”
云姨娘是谢延的生母,年过四十且衣着朴素,一点儿也没有富商之母的阔气,可眉眼十分周正清丽,乌发如云,举手投足极具江南美人的气质。
看得出,是个极其温柔的妇人。
闲聊的间隙,谢楚风亲手给谢宝真绘了张图纸,标注出扬州境内有名的去处,解释道“你的闺阁朝南,推门望去,可见十里地外有座云雾缭绕的山峰,那是扬州最高的山,我的夜阑山庄就在半山腰上,若有兴致,回头我带你去山庄玩玩。还有这几处,是你三哥的商铺”
叙了片刻,便到了晚膳的时辰,府上张灯结彩,有着不输于英国公府的热闹。
晚膳吃得都是地地道道的扬州菜,苏氏和云姨娘分坐谢宝真两旁,不住给她夹菜。
“这个红烧狮子头是你云姨娘的拿手好菜,好吃的嘞”
“快尝尝这个八珍藕夹,还有应季的清蒸鳜鱼”
不多时,谢宝真碗中已堆砌如山,一顿晚膳吃了个十成饱,就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去厢房洗漱,唯恐饿着她累着她。
苏氏给她安排的闺房在南院的小楼上,二楼单独一间,布置得十分宽敞温馨,榻上被面都是最上等的苏绣。约莫是认床,谢宝真睡得不稳,梦中影影绰绰梦见了远方的爹娘,梦见了白衣少年,却怎么也看不清脸
一觉醒来,她发热了。
苏氏火急火燎地请了大夫前来诊治,只说是水土不服,要好生将养。
于是连着六七日,主宅的女人们都恨不得将谢宝真当瓷娃娃供着,每日药膳不停,谢延甚至还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抔洛阳产的黄土给她随身带着,据说是可缓解水土不服之症。
云姨娘擅长煲汤,莲子雪梨汤、红豆粳米粥、燕窝银耳汤每日变着花样来,如此养了数日,谢宝真总算好转了些,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这天,云姨娘送了新鲜的燕窝汤过来,柔声道“前几日你高热不醒,满嘴爹娘地叫,还拉着我的袖子唤什么九哥,把我们几个吓得不行呢。”
谢宝真依稀记得自己的确梦见了九哥,而且是十分不正经的梦。
她面色一红,埋头喝汤,掩饰般道“给大家添麻烦了。”
“哟,这是什么话呀快别客气。”说着,云姨娘像是想起什么事般,指了指床头案几上的一摞拜帖道,“扬州城富庶或是官宦人家的小娘子听说远来有客,都陆陆续续递了拜帖过来,想结交你呢都给你放在床头,精神好些了便看看,多认识几个朋友才好。”
谢宝真乖巧点头,心中那点离家的愁绪,也在二伯母和云姨娘的关怀下排遣了不少。
云姨娘走后,谢宝真闲来无事,就拿起床头的的拜帖一一翻阅。大多是文绉绉的官腔,唯有一本字迹狷狂的帖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上面没有套话也没有官腔,只有言简意赅的三四句话,写道我家亦是南下迁居扬州,初来乍到,盼与一见,带小娘子去听小曲儿。
落款是沈莘。
“沈家啊,上个月才搬到扬州来的,小门小户的走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