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真打着哭嗝回答“他是阿爹义弟之子,是我的九哥。”
见她这般倔强,梅夫人气性又起“你”
谢乾忙打圆场道“孩子又没说错,他们亲如兄妹,夫人该高兴才对。”
这番话说得意外深长,谢宝真不懂其中深意,梅夫人却是懂的。的确,只要这两个孩子间始终都是兄妹亲情,那她大可不必担心宝儿会喜欢上他,毕竟将来
谢宝真咬唇,一天内哭了两次,眼睛红的像兔子,鼓足勇气问道“阿娘为何一见我和九哥在一起就生气您总说我和他胡闹是错的,可我压根就不知道错在何处。往日同淳风哥哥和五哥也是这般玩闹,您从不训我,这对九哥不公平”
“我就是不喜他惺惺作态玩弄心术,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梅夫人盛怒之下已是口不择言,脱口而出道,“当年谢家重恩收养他的母亲,可那个女人”
“夫人”谢乾一声轻喝,惊醒梦中人。
罢了。梅夫人面色沉冷,良久方闭目扶额,郁结道“此乃为娘私愤,不该向你提及。但偷溜出府之事下不可有下次,要出门也需禀告我等出去罢。”
谢宝真向神色各异的父母一福礼,红着眼退出门去了。
屋内只剩夫妻二人,谢乾缓步向前,伸手拍了拍梅夫人的肩道“我懂你难处,只是宝儿那性子,越是逼迫她则越是适得其反,夫人又何苦这般”
梅夫人挡开他的手,心有怨怼道“我是担心宝儿,更是怨你。怨你不该寻回谢霁,平白扰乱我一家清净”
谢乾长叹一声“你何不试着将他当做普通孩子看待心有成见,苦的是自己。”
梅夫人咬唇不语。
第二天,洛阳城中便传来了右相府吴二郎被人殴打重伤的消息。
听说吴二郎在原安巷中被打得很惨,鼻梁骨断了,门牙掉了一颗,整张脸肿得如同猪头,内脏也受了损害,呕血不已,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方醒。好在他命大,总算暂无性命之忧
爱子于皇城脚下被暴揍重伤,吴相大怒,本想上报捉拿真凶,谁知吴二郎不知是被打傻了还是怎的,死活不肯将此事闹大。
别人不知内情,谢霁却是知道的。吴蔚一手谋划了英雄救美的蠢计,意图对名震朝野的谢家动手,若执意彻查真凶,则他图谋坑害永乐郡主的事也会败露,到时候非但讨不回公道不说,反而会断送自己大好前程
谢霁就是断定了这一点,才折回巷子动手。这是他唯一一次情绪失控,不为复仇,只为泄愤。
可谢宝真那日被他捂住了眼,并未看到吴蔚佯装救美冲出的那一刻,故而并不晓得巷中危险便是那人一手谋划,还天真地同谢霁感慨道“我听说吴二郎就是在原安巷被蒙头暴打,你说会不会就是我们遇见的那伙歹人做的太可怕了,还好那日我们跑得快”
水榭中,谢霁提笔练字,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一派置身事外的平静温和。
那日巷口,他将手浸入养了睡莲的阶前水缸中仔细清洗,直到脸上、手上再无一丝血痕,这才整理好神色出巷,再次跨入酒肆之中
推开门,温软可怜的少女腾地起身,明显松一口气的样子道“说好的一盏茶时间,九哥来迟了。”
那时,谁又能想到门口这位白衣翩然的安静少年郎,就是那手上沾满吴蔚鲜血的狠厉歹人呢
宰相府次子受伤之事,并未在洛阳城中掀起太大的风浪。很快,中秋节的热闹取代了吴二郎遇袭的谈资。
用过晚膳后,谢乾特意批准子女们一同去摘星楼拜月祈福。但谢宝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俨然已经忘却前几日梅夫人大怒之事,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