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一半地说了。
这般春秋笔法,不怕你误会,就怕你不误会。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同行的少年尽皆震惊了,纷纷或崇拜或嫉妒或暗羡或惋惜地回望韩王孙,有不少知道韩王孙内里德性的“酒肉”朋友,都不免懊恼地在心里叹息道那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唉
“哦我怎么听闻,王妃日前刚给你相看了兵部尚书黎家的女儿,难不成,”唯有一少年郎君,持书背手身后,慢悠悠地拖长了声调,懒洋洋道,“你要去和袁大人商量的是,钟家和黎家,究竟哪家拿女儿来做妾了”
“唔,那确实得好好商量商量了,啧。”
众少年的眼神顿时微妙了一下。彼此都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裴季礼”被人这么简单直白近乎明了地指出了自己糊弄过去的重点,韩王孙当即大为羞恼,火冒三丈道,“你知道的可是真多啊”
“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的,”裴季礼懒洋洋
地掏了掏耳朵,缓缓地抬起眉眼,漠然里又含着点那么冰冷的嘲讽,讥笑着随意道,“不过呢,这其实也是分人的。比如说谁家的姑娘谁行几什么的,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当然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只能说,我和你,实在是各有所长咯。”
有几个憋不住的少年,在人群里传出了压抑的低笑声。
韩王孙大感颜面扫地,一口气别不过去,袁休也不见了,恨恨地直接拂袖而去了。
他一走,剩下的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或是出于谄媚,或是迫于权势,陆陆续续地走了将近一大半。
“季礼兄说话,”虞宁侯傅从楦微微侧过脸,淡淡道,“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我不过一个偏王庶子,人家可是今上的亲表堂弟,”裴季礼一抖衣袖,冷冷一笑,“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不比侯爷家大业大,豁出去了,自然就没什么
好怕的。”
左右看那孙子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季礼兄实在是过谦了,”韩歧是最后悔的了,早知道韩王孙那么浑,他不就该挑那话头,后悔莫名地留到现在,听得裴季礼此言,当即接道,“您直言大义,当是我辈表率。”
裴季礼嗤笑一声,暗道,我是不是表率先不论,你这张口就问人家姑娘的啧,缺心眼吧
虽然那钟四姑娘,裴季礼顿了顿,又默默再心里补充道,确实是长得挺好看的。
贰遇险
春闱开考前,钟情随母亲去普华寺庙给哥哥上香祈福,都道上山容易下山难,钟情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真会落到这般“难下山”的地步。
先是初春冰层未破,下山时不着意,拐了新路,惊了马蹄。
袁思思带着女儿下来,指挥着钟、袁两府跟车的仆从下山报信的报信、收拾狼藉的收拾狼藉、折腾了
一圈,好不容易改换了马匹,可一行人刚刚坐稳还没喘口气,竟然就遇上了暴动的灾民。
去年年景收成不好,打从徐州往豫州这一路上,都还有过饿死人的村子,这钟情是早便知道的,她捐过银两粮食,钟家在徐州多地都置了斋饭,到豫州府后,因怕时人以“市恩”参之,更是顾忌皇家颜面,不想连累袁府,钟情便一直安安分分地没做声,但如何也不成想,竟然在洛阳近郊,天子脚下,还能遇到彻底走投无路的流民
但钟情毕竟是被养的太过天真了,她那时候还没意识